r> 毕竟和不明情况的别人不同,方之茂自己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 毫不夸张地说,就他做的轻浮举动,秦令雪当场劈他一剑都不亏。 可偏偏他什么也没有做……方之茂才更忐忑,难免心神不宁。在得知陆昭昭要和秦令雪单独离开时才好像明白什么—— 也许并非秦令雪没有发脾气,只是有个小姑娘为此付出良多。 这似乎是个勉强说得过去,却让人有点难过的答案,让少年越发感觉到自己的不成熟。但两天后,他深刻地意识到,什么叫:too youn too sile(太年轻太天真)。 以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缘何发出这样的感慨?只因飞舟抵达天衍宗,在港口降落时,远远地在空中,方之茂已看到平台上一个人。 清瘦、干练,看面容勉强还能挂上“青年”的尾巴,却因蓄须而显得年龄更大些;揣着个手站在那里,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颇有些威严与生人莫近。 青木灰的发,青木灰的眼,显出冷淡和些许死板,无论怎么看都和方之茂眉眼有些许相似。他们也的确应该相似,因这人正是蒋燧光。 器峰峰主蒋燧光——方之茂的亲爹大人。 方之茂:“……” 一对父子,一个在港口平台,一个在飞舟之上,默默遥相对望。直到飞舟停稳,方之茂也没要动的意思,他的脚好像生根在地板上,一步也不愿意往前迈。 毕竟,再没有人比方之茂自己更知道,他们父子的关系有多微妙,而蒋燧光也绝不是那种会亲切到亲自接儿子回家的性格。 他是那种会罚儿子家法伺候跪在祠堂的性格。 于是相望,沉默,没一个人动弹。直到温影承打圆场般跟蒋燧光打了个招呼,这位峰主才态度略微松动般颔首示意,只在看向自己儿子时又变得十分冰冷。 “过来。”他说,声音不辨喜怒,却非常威严:“莫让我说第二次。” “……” 终于,很不情愿地,方之茂动了。以一种相当缓慢的速度挪过去,还没开口说什么就被蒋燧光抓住了衣领。 “犬子不肖,辛苦诸位平日关照。” 蒋燧光如此说道:“我有家事,先行告辞,来日再与温师兄、玉道友赔罪,还望海涵。” 言毕,竟是连徒弟孟锦迎都没带上,直扯着方之茂径直离开。徒留众人面面相觑…… 玉怜香不太确定:“方才那位道友与那小友是父子吧?可怎么看着……” 当儿子的回来一副不愿意见到老爹的样子,当老爹的看见儿子也没一点喜色,那副模样更接近揪回去算账,绝无什么父子久别重逢的温馨感动。 温影承微微皱眉:“过会儿我去看看……唉,清官难断家务事。只希望他们不要闹太大矛盾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