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过来。” 帐篷之中,粉发的少女,正在给粉紫色发的少年做包扎。细心地将每一处擦伤都清洗干净,伤药包扎,无论多么微小的伤口,都不曾放过。 少年很老实,称得上乖顺,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如此专注,不曾移开目光。 “……嗯,这里也好了。” 陆昭昭放下他的手臂:“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背。” 方之茂:“……” 此时,此刻,战斗早已结束。因陆昭昭跌落后,蛋黄酥便已顾不得搭档不让它动手的指令,愤怒地把巨蛇都拍成了饼饼。 其实陆昭昭不让它动手,是为了磨炼自身,且有法衣法器在,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既然它愤而出手……倒是也不至于责怪它,但陆昭昭最担心的,却是方之茂。 牢牢地接住了从空中坠落的她,她倒是没事,他会不会受伤?她实在担心极了,毕竟现实中有听过那样的新闻:男子徒手接住坠楼儿童,双臂粉碎性骨折。 她被巨力撞出去,又从十几米高空跌落,可想而知冲击力多么强烈。而这伤害由于法衣和缓冲,没有落在她身上,但方之茂…… “这就不用了吧。” 少年表情还算平静,但耳廓有点不明显地泛红,下意识拉了拉衣襟:“我没事的……我也穿了法衣,佩戴了法器。” 陆昭昭是陆小螃蟹,方之茂却也不差。身为器峰峰主之子,缺法器用就是笑话了,虽然蒋燧光对这个儿子素来是恨铁不成钢,可不代表他不看重他,不会为儿子准备各种防护法器。 所以,虽然徒手接住了坠落的陆昭昭,他其实也问题不大:“况且苏道友检查过了,也没有骨折或内伤……你不必如此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 陆昭昭却不乐意:“法器是法器,法器又不能兼顾所有情况,要不然怎么还会有擦伤?你后背着地,肯定有伤,给我看看——” 法器是法器,死物不是万能的。比方说茶凉佩戴了法器,从高空坠落依然会断腿;陆昭昭穿着法衣,遭受撞击依然会气血翻涌;而方之茂……如果法器真的能让人不受一点伤害,他身上也不会出现跌落地面时被树枝等物造成的擦伤了。 所以陆昭昭知道,他身上肯定还有伤口。但方才还挺乖顺的方之茂,说到这个就死死捂住自己的衣服:“不给看。” “给我看看——” “不给看。” 拉拉扯扯,拉拉扯扯。方之茂真是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假装痛呼一声:“嘶——” 陆昭昭果然不敢动了,担心地看着他:“碰到了吗?很痛吗?” “唔,还好。” 少年含糊着:“手背好像还有伤,你帮我处理下吧。” “噢……” 有时,陆昭昭很固执;可有时,她又变得很好糊弄了,注意力总是很快就被转移走。又低下头检查他手背有无挫伤与伤口,同时看到已包扎好的那些伤处。 看着,便想起之前那一幕。她落在他怀中,他把她保护得那么好,竟除了战斗时的一点伤痕,不曾出现一道多余的伤口。 ……他保护了她。 “……为什么?” 女孩子突然这么问,少年有点迷茫:“嗯?” “你明知道,我有很多很多准备,不会出事……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为什么? 少年怔了怔:“没有为什么。” “?” “只是在看到你出事的一瞬间,身体自己就动了。” 那一瞬间,根本无需任何思考。身体快于思想地行动,如今也没有分毫后悔。只是庆幸。 “而且,我很高兴。” ——我很高兴,受到这些伤的,是我而不是你。 陆昭昭是个爱美的姑娘。 方之茂想。固然,她其实很能吃苦,可受了伤,她会痛,会难过的。所以如果一定要受伤,让他来受吧,她只要开心地笑着就好了。 “……” 陆昭昭低着头,半晌,闷闷地开口。 “方之茂,”她说:“你是个笨蛋。” 突然被念,少年眨了眨眼,却平静回答: “……嗯,我是笨蛋。” “你是笨笨小猪!” “我是笨笨小猪。” “你、你是笨笨小狗!!” “我是笨笨小狗。” 无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