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少年慢慢地把手回握,仿佛无声的回应。 “那之后,我过了段一个人的生活。” 他说:“不是很容易。别庄有人看着,不让我们出去,我每次弄药都是偷溜出去。好在附近山林植物很多,倒也不至于饿死。虽然有点辛苦,但其实过得还挺自在。” 比之前要自在,自在很多,几乎是他记忆里最自在的日子,除了孤独在心里疯长。 然后有一天…… “然后有一天,在林里遇到了大虫(老虎)。本以为肯定要死了。却遇到了两个人。” 一个,蝉衫麟带,一把泥金折扇,风流华贵;一个气质文弱,面色苍白,平凡却冷静。 “瞧瞧这是什么?一个小泥孩?” 贵公子的声线带着些慵懒和兴味,蹲下身来直视这哪怕生死关头、也狼一样凶恶地盯着对手的孩子:“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迟星文。” “迟星文……迟星文?” 贵公子突然念叨起来,看看青年,看看小泥孩:“迟星文……展飞光……持星文,斩飞光?妙啊……我知道要教你们什么了!” 他好似个找到好玩东西的孩子,双眼都亮起来。二话不说向迟星文伸出手: “喂,小孩。” 他说:“要不要跟我走?” 那之后,是新的故事。 “……再之后,就遇到了你。” 用短暂话语,为这个故事画上句号。迟星文说:“那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之后,直到现在,就是陆昭昭已知晓的故事了。 “……原来如此。” 陆昭昭只是轻声说:“怪不得你从前说,阿玉救过你。” “我和师兄,都算是被他救下的。” 迟星文说:“师尊不是常人认为很靠谱的那种人,但对于我和师兄来说,他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 他说:“他其实对我们很好。” 不靠谱,不着调……有的。但拜师玉怜香之后,迟星文才感知到人类的正常情感。才知道原来他可以得到的不止他人的厌恶,才知道人与人之间也可以有温暖的羁绊存在着。 而在那之前,他的人生是灰暗的,沉甸甸的,看不见鲜艳的颜色。 “我曾经……” 他说:“我曾经,很讨厌【爱】。” 爱是什么呢?被狼抚养大的他并不明白。而他所看到的的“爱”都那么的扭曲。父亲“爱”他,所以打骂他;父亲“爱”母亲,所以囚禁她;到最后这份“爱”消磨殆尽,他就送他们去死。 他也看到府中父亲的妻妾们。她们也“爱”父亲吗?可那一张张面孔仿若面具,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谁,或者所有人,成为了他和母亲被送走的幕后推手。 他不明白。 “爱”——是“伤害”吗? “但是……” 他轻轻握住少女的手,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许诺。 “爱是什么,我现在依然不是很懂。很惭愧,对于人的情感、交际往来,我似乎总是没有那么擅长。” “但我发誓,绝不会像父亲那样,以【爱】的名义,做【伤害】的事。” “我如果【爱】一个人,绝不会强求她做什么,更不会折断她的翅膀,让她只能看到我一个。” 他如果【爱】一个人。 他希望她是自由的。她可以展翅高飞,也可以停下休憩。无论如何,他不会为她打造一座牢笼,但也许会建造一座树屋,她不必住在这里,但如果她想来看看,那他随时在。 这是“爱”吗?他不知道。但如果是她,相同的事,他还可做千千万万遍。 无论是想要一座树屋,还是别的什么。 “……” 陆昭昭抿了抿唇,心中禁不住温暖,面颊隐隐发烫。 “值得吗?”她小声说:“你总是默默地做很多事,也许她都注意不到。”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迟星文说:“我只是想让她开心。” 只要她开心,她可以开心地笑起来,他就没有别的渴求。他不懂【爱】,但他想,【爱】应该不是负担。 她只要能这样笑着,他的【爱】就可以得到满足。 “而且……” 他说:“我想她已经看到了。” “……” 悄悄地低下头,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