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哭咯?” 秦令雪:“……” 他犹豫一下,她立马开始酝酿泪意,大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秦令雪哪受得了这个,哪怕知道她故意得不能再故意,还是犹豫起来。 “……昭昭。”他说:“这个先例不能开。” 斩草要除根。这次放了冒犯她的人走,下次他们再来怎么办呢?严肃处理,也可震慑宵小,小徒弟这样漂亮,他的态度摆出来,她今后也会安全许多。 可她用湿漉漉的眼睛看过来,他的心就不那么坚定了:“……别让我为难。” “就一次。”陆昭昭吸吸鼻子:“就这一次。要是下次他们还要对我不好,你做什么,我都不拦。” 就算不提帮忙渡劫,滕简放她走,她总不能看他去死。 短暂的对峙,秦令雪还是拗不过小徒弟,勉强松口。 “就一次。”他说:“下不为例。” 小姑娘一下高兴起来:“下不为例!” 高兴了没两秒,忽然狐疑:“你不会装作要放,结果背地里把他们给杀掉吧?” 秦令雪:“……” “不会吧?” “……” 师徒两个艰难谈判中,但结果已可以预见:秦令雪要是能拗过自家小徒弟,也不会是个熊家长了。 而另一边,回去的阿修和滕简“友好切磋”了一番。主要是想吵架——跟滕简个锯嘴葫芦又吵不起来;想大打出手——又顾及动静或许会太大,况且内斗也不符合利益。 所以小小地冲突一番……阿修真是要给气死:“你这人不仅是个木头,脑子里还进了水罢?!” 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把人给放走……他脑子里是不是装了整个飞光海?想死也不用这么着吧?他到底图什么啊?! 阿修是怎么也无法理解滕简的脑回路。或者说作为标准的魔修,阿修无法理解滕简的利他主义,况且滕简也没有任何解释,只是用沉默表达坚持。 面对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阿修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亡羊补牢……然而即使是预留的诸多手段,也已一一失效。 不用说,能解除他那样隐蔽的秘术,陆离必定是遇到了高人,或者说——回到了那为找寻她不惜大动干戈的大能那里。如此情况,即使阿修也要头疼了,可总不能等死吧? 他也不管滕简,自行更换了驻扎地,又变了衣装样貌。心中罗列了一个又一个可行或不可行的方案,正忐忑之际,诧异地打听到一件事—— 封锁解除了。 无论是飞舟还是海船,航班都会在不久后恢复。得知之时,阿修根本不敢置信,以为听错了,而滕简也是错愕,却忍不住捏了捏口袋中的糖纸。 ……陆离。 他又想起粉发女孩清澈的目光,弯起的眼睛,想起那一点草莓糖的甜味,和她曾说: 【至少现在,你可以相信我。】 “这不对吧?”阿修喃喃:“这其中必定有诈……难道在飞舟和海船上设了陷阱?” “不会。” “?” 少年看去,青年的神情带着一点轻松和笃定,轻声重复了一次:“不会。” 陆离不会那样做。 他可以如此笃定。 阿修无法理解他的坚信:“哈?” 滕简只是说: “你不会懂的。你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懂。” 阿修这样生长在淤泥里的人,不会知道春日花朵干净的心思。阿修这样的魔修,永远不会懂那个女孩的纯粹与善良。 但滕简的心中,也闪过一抹担忧:陆离很好,可未免天真。虽说她如此行事,是他受益,可他真忍不住担忧…… 善良不是坏事,可在这世道上,也太容易受伤。这不是陆离的错,可她如果学不会警惕,今后要吃大亏的。 除非,有人能一直保护她,一直守护她的这份天真,这份可贵而纯粹的善意…… 有一瞬间,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忍不住想:那个人,可不可以是我呢? 但也就那么一两秒钟,这个想法就像浪花一样消失在脑海。他忍不住自嘲:哪怕他心甘情愿,她恐怕也是不需要的。 她有亲友,有师长,生得漂亮,心灵却要更美,想必护花使者也是前仆后继,多的是青年才俊愿意将她护在手心……不会需要一个魔修的。 一个魔修怎么守护她?只能连累她罢了。大约,从此只是,桥归桥,路归路罢。 可这么想着。直到和阿修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