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也不相信这个理由。” 纪昭亭捂着嘴笑笑,继续道:“等你回家,你就说反省好了,要亲自上门致歉并落实婚约。” “待我爹和小娘、还有你的爹爹娘亲都在场,你再痛心疾首地说出这番话,我再附和一番,他们是不信也得信了。” 裴旻神色间还有些挣扎,但他想到纪昭亭都已经不顾名声来帮自己了,自己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好,那就这么办。”裴旻应下。 为了宽慰他,纪昭亭便提出带他去前头那家很好喝的茶铺子喝杯花茶。 裴旻本想着喝就喝吧,他刚要开口,忽地一阵悠扬笛声从人潮之中传来,他只觉灵台刺痛,险些就要站不住,忙扶住一旁的墙面才稳住身形。 纪昭亭也听到了这阵笛声,但对她的影响远没有裴旻那么大。 她立即折断了半枝海棠花,夹在双指之间,屈肘收腕,真气运转,将那花枝尖端猛地发力射出。 海棠花越过人群,越过夜色,飞入对面窄巷之间。 只听到因落空而响起的咻声,那笛音并没有停止,只是越来越远了。 那家伙想逃! 这种情况下,纪昭亭想去追,又放心不下裴旻,她干脆地伸手搂住裴旻的腰,猛踏地面飞身而起,带着裴旻一同踩在用来挂坠彩灯的木架上借力前行,直直落入那窄巷之中。 窄巷那头亦是坊市,人头攒动,灯火通明。 笛声戛然而止,裴旻也已调息稳住心神。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掠身于阴影之中,几步便冲出了巷口。 余光中,纪昭亭瞧见右边窜了道消瘦的身影出来,她正要刹个车,那身影却先撞到她身上了。 “哎呦……”纪昭亭倒是没什么事,那身影反而踉跄几步,发出一声低呻。 纪昭亭侧目瞧去,那身影乃是个彬彬文质的青年,水蓝的宽袖袍飘逸倜傥,他手中拿着把白底翠竹的折扇,发髻半束半放,如墨的青丝轻柔掠过纪昭亭的耳侧。 “杨大人?”认出眼前人,纪昭亭不由得惊异出声。 杨仟身边还跟着名侍从,手上提着不少东西。 显然,他也是上街来游玩的。 “纪副使?!”杨仟先是一怔,而后展颜笑开,“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 他两步上前离纪昭亭近些,正欲开口,眼前却掠过一道天青色的影儿。 裴旻拽着纪昭亭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硬生生插.入两人之间,甚是警惕地看着杨仟:“......” 他欲言又止。 杨仟比裴旻稍稍矮些,两人相对而立,各自心中都有思量。 杨仟开了折扇轻轻扇了扇,笑道:“怎么,裴副特进还在办案吗?” “与你无关。”裴旻神色冷硬。 纪昭亭知道,现在来了这么一出,再想在这人群之中找到那吹笛人的身影可谓是海底捞针,太难了。 纪昭亭长叹一声,只能作罢。 “都别说了。”纪昭亭站出来和稀泥,“今夜可是百花节呢,出来玩不就是得开开心心的嘛,那什么,你们俩都好好逛啊,我还得巡逻呢,我先走了。” 表面上是中央空调,实际上是直接开溜。 尽管帅哥和帅哥非常养眼,但这场景实在是尴尬到纪昭亭了。 她遂挣脱了裴旻的手,冲着两人弯眼笑了笑,转身就走。 “纪副使,要不我同你——”杨仟伸出手想去拉住她,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旻给轻打了回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待到纪昭亭走得稍远些,听不见他们俩说话了,裴旻才重新开口。 他的眸间神情晦暗,面色不善,沉声警示道:“杨仟,你若不想我在圣上面前抖落出你在萍洲干的那些破事,就离纪副使远些。” 原来两人还是“旧相识”。 “陈年旧事罢了,我有何惧?”杨仟并没被裴旻的这番话威胁到,他在宦海摸爬滚打好几年,什么样的威逼利诱没见过?“更何况,裴副特进只不过是信口胡诌,又有何证据呢?” 再者,那些事对于官场的人来说,不过是算“有些过分的手段”,裴旻之所以见不惯,只是因为内心正义,觉得他下作。 裴旻脸色阴沉地眯了眸子,没有说话。 杨仟心里所想,他当然猜得出来,他又不是什么一尘不染的白纸。 话已至此,他不想再与杨仟费口舌,只冷哼一声,转身快步去追纪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