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在床边草草地修书一封。 “越桃,”纪昭亭的唇色也是煞白的,叫人看了担心不已,“辛苦你差人将这封信和聘书、信物一并送去佑圣司,交给裴旻裴副特进。” 越桃赶忙答应,跨出房门安排去了。 她昏昏沉沉得紧,待越桃离去,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裴旻才刚到佑圣司不久,纪府的人就将东西送来了。 迎阳惊讶道:“听说昨日纪将军才回了阊都,纪副使竟然这么快就说服纪将军答应退婚了?” “快点不是挺好么。”裴旻面无表情。 迎阳倒是惋惜,他还挺想纪昭亭做裴家少夫人,毕竟少年有为又漂亮温柔。 可惜少爷偏偏要退婚…… 裴旻拆了纪昭亭的手写信,站在亮堂的窗边细细阅读。 信上说,若是一般的理由实在无法说服父母,就让裴旻说她不能生育,她亦不想耽搁裴旻,所以商议了退婚。 放在这个时代,此理由着实是有点震撼了,裴旻也看得瞪大双眼。 对方竟不惜诋毁自己的声名来履行退婚的约定。 裴旻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尤其是纪昭亭在信中写得轻描淡写,更让他觉得甚是愧疚。 “迎阳,回府去将放在我爹书房中的檀木方盒取来。”那里面装着聘书和鸯环。 正好今日镇国公夫妇皆不在府中。 迎阳一听,脸色犯难:“这……” 裴旻取下自己的玉佩扔过去:“若爹院中的侍从有疑,就说是我的亲令。” 迎阳无奈只得遵命回了趟镇国公府,取来木盒后,又跟着裴旻往将军府去。 裴旻和纪昭亭达成心里的想法一致,对于镇国公夫妇,那就是得先斩后奏,待生米煮成熟饭,他们是不接受退婚也不行了。 将军府。 至于裴旻为什么要亲自来送…… “我想当面向她道谢。”裴旻如此解释道。 迎阳偷偷撇撇嘴,少爷你这次的借口找得挺好。 西苑,越桃挽起薄薄的帷幕,轻声唤醒了纪昭亭:“娘子,裴家的二少爷来了,正在中堂等着。” 纪昭亭实在没力气,她缓缓支撑起上身道:“请他来西苑外吧。” 云儿听罢,赶忙去请了。 纪昭亭掀开被子想要起床,结果不掀不知道,一掀吓一跳,身下竟是一片血色。 那瞬间,纪昭亭脑子里闪过许多个可能性:中毒、绝症、修炼走火入魔…… 然后她顿时明白过来,是自己的月事。 “娘子来癸水了,”越桃忙招呼香儿道,“快去取换洗的衣服和被褥来。” 香儿赶紧照做。 所以裴旻被请进西苑的时候,正好撞见香儿抱着一堆带血的衣物、褥子急匆匆地从房里跑出来,往浣洗房跑去。 他微微怔愣,下意识揣测道:纪昭亭……受伤了?! 她不是休沐么,又没有案子,怎么会受伤…… 难道是多罗教的蓄意报复?还是另一群人按捺不住要动手了? 他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这份关心有多急切。 裴旻先是着急地三两步冲进房中,而后又意识到自己的逾越,赶忙背过了身,尽管纪昭亭床前的帷幕挡得严严实实。 “你受伤了?还好吗?”裴旻的背影高大挺拔,他还专门卸了刀进西苑,双手没得什么可抓的,只好捏紧窄窄的袖口。 纪昭亭刚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正勉力站在床榻边上和越桃一起换褥子。 她抓着被角的手一顿,显然是明白裴旻误会了。 “我没事,裴副特进!”她忙解释。 只是这解释不甚清楚,裴旻没明白,他蹙了蹙眉,唇瓣抿成薄线:“那方才的血迹怎么回事?” 他要是问这个,纪昭亭还真不好意思说了。 越桃看出自家娘子的难为情,忙朝着帷幕后那模糊的颀长身影道:“谢裴少爷关心,我家娘子并非受伤,只是女儿家的事情,不好言明,还望裴少爷见谅。”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裴旻要是再不明白,就真的是绝世大笨蛋了。 几乎是越桃话音刚落的那刹那,裴旻那张神清骨秀的脸上便涌起害羞的薄红。 连带着耳朵也遭了殃。 裴旻一时脑子里也白了,局促地站了会儿,才开口道:“抱歉,我无意冒犯……东西我就放这儿了……此事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