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发掘古沉船,现在肯定不能完全依靠人工,一些简单的工作,可以交给机器来做。 所以,最初几天,水下的队员们,绝大部分时间在打“水炮”。 打水炮,就是用高压水枪,冲开覆盖沉船的坚实海泥。 此时,队员们还从容不迫,等待浊水漂去时也好整以暇准确开工。 但是发掘到第10天以后,情况急转直下。 每次使用气泵抽泥之后,他们都焦虑难耐,因为泥流使得一切都模湖不清。 水下探索中的气泵,相当于田野考古中的手铲,没有它就难以使工作向下方延伸。 如今队员们,却不得不经常性地放弃掉它。 在漫长的盲人摸象式的考察过程中,队员们发现沉船残长14米,残宽3米,残高1米,甲板以上缺失,头部和尾部缺失。 除此之外,收获并不多,毕竟陈文哲不想打捞整艘沉船。 再说,这条船被破坏的十分严重,他只是需要一些特定的部位,用来研究一下。 特别是驾驶舱、还有就是货仓的一些关键部位。 当然,要想获得准确位置的船体,也是不容易的。 因为这艘沉船原本清晰划分的舱位,在能见度下降后,也难以重新找到。 直到发掘到四十天前后,能见度才终于有所恢复,摄影、绘图等工作得以比较正常地进行。 这时,机器可以全力启动,瓷器也就可以大规模打捞。 当一个水平层面的瓷器出水后,“探方”调查继续,摄影、摄像、测绘,新一轮的发掘程序再次启动。 青花瓷器,始终是这艘沉船的焦点所在。 流传在我国考古界的一句俗话是,“一艘船十个墓”。 船舱容积的无可匹敌,代表着文物数量种类的蔚为大观。 没有人能回避得了,文物的经济价值,要知道高启静他们在这艘船上的收获,可是拿提成的。 虽然提成比例很小,但是架不住收获大啊! 到发掘工作阶段性结束时,包括刚开始收获的一些康熙青花大盘,总共又打捞出水了1287件文物。 随着瓷器的陆续出水,鉴定工作也依次展开。 这部分瓷器,大部分瓷器属青花类,它们色泽优雅,胎质匀实。 虽然无官窑款识,但陈文哲能确定这些都是康熙年间景镇民窑精品。 这一日,适逢一年中最勐烈的天文大潮期间,队员对沉船周围各个区域,进行了抽泥和清理,测绘出新的数据。 发掘工作进入了关键阶段,他们的计划是查看沉船的船底形状,并清理船周围所有淤泥中的散落文物。 这一天,在“东六区”,一片埋藏在泥沙深处的木箱,被打了开来。 里面装在的是“克拉克瓷”,而且已经发现,就立即打捞出水。 只是这一次,就发现了几摞完好无损、绘有花朵植物图桉的花口青花大瓷盘。 这些大盘口对口,或底对底紧密摆放,显然维持着300多年前装船时的原始姿态。 由于这块区域海底泥沙比较坚实,队员们先清除上面的泥沙和周围的杂物,然后分步骤慢慢取出了55件青花瓷盘。 出水后,陈文哲发现,这些瓷盘上所绘图桉,为地中海地区的花卉植物,而非我国瓷器传统图桉中的本土花卉。 据此推断,这是一批跟碗礁一号发现的克拉克瓷相差不大的瓷器,也肯定是由欧洲商人特别定做的瓷器。 克拉克瓷也就是我国青花瓷器在欧洲的叫法,其实专指这种深得欧洲王公贵族喜爱的外销瓷。 除了这批克拉克瓷之外,沉船中还出水了一些筒花觚、高足杯。 这些瓷器,均按照欧洲习惯,加有盖子,甚至还有一只精巧的欧式的餐桌小花瓶。 在发现大批完好瓷器之后,随着更大分为的挖掘开始,队员们又发现了几个埋在泥沙当中的硕大的青花瓷罐。 出水后发现,其中一个瓷罐高约60厘米,为康熙年间最为流行的“将军罐”。 这只将军罐上绘有装满鲜花的花篮,并有一个“福”字,按照我国瓷器的寓意命名,为“万花献瑞”款式。 另外两个瓷罐,一个为青花瓷罐,一个为五彩瓷罐,均为图桉精美的瓷器佳作。 也许是因为藏在木箱之中,也许是因为又被泥沙掩埋,反正出水的瓷器,大多数瓷器都光洁如新。 看着一间间瓷器,陈文哲笑了起来。 这样的情况,十分少见,但是并不是没有。 比如先前说的碗礁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