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堂舅家,梁二一家在杨虎家住了几晚,回石桥村的第二日就收拾好了行囊,伴着鸡鸣出了村。 村长赶着牛车把她们送到县城,县城里有杨虎帮忙雇好的马车。 刘大站在马车上静静地看着爷爷,双鬓已染白发,佝偻着背与他遥望,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衣锦还乡。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了四天,欣姐儿终于看到了郡城的城门。 “晋安郡”三个大字镶嵌在巍峨的城墙上,城门两边各站着两个士兵,百姓自由地进出城门。 马车进了城,寻了家客栈停下,一行人颤着腿,互相扶着下了车。 一进客栈,店小二瞧着他们穿着灰布麻衣,就把他们当空气直接跨过迎上了另一波客人。 欣姐儿也不恼,人家虽衣着素雅却平顺光泽,衣袂拂动间尽显通身的贵气。 再反观他们,不说布料好不好,身上零星还有着一两个补丁,所以没什么好气的,他要是没有区别对待,她反倒要高看他一眼。 欣姐儿自若地走到柜前踮着脚尖看向掌柜,掌柜停下拨算盘的手,笑道:“小姑娘,住店还是打尖?我家没有大通铺,人字号都已经住满,要不您再去别处看看?” 欣姐儿知道掌柜说的是实话,四月份要举行府试,很多人都提前一两个月来到郡城备考。 “掌柜的,我们是从临安过来要上京投奔亲戚的。我们也跑了好几家店了,而且孩子多,有一个都还抱在怀里,我们不住大通铺,没有人字号您就给我来三间上房吧。只我们手上银两实在紧得很,您看能不能稍稍给我们优惠些?”上房床大有热水,欣姐儿三住一屋,刘大、佑哥儿与徐叔住一屋,爹娘与康哥儿住一屋正好。 掌柜凝视她片刻,笑道:“一间上房一两一,三间三两三,我给你抹个零头,三两银子。” “好嘞,谢谢您。”三百文也能吃一顿简餐了。 交完房钱,掌柜招来另一店小二,领着他们上了楼。 路上住的都是小客栈,大家好几天没洗澡换洗了,都各自梳洗了一遍,聚到了楼下。 欣姐儿点了十二个馒头,一份酸菜粉条,大家简单填饱肚子。 佑哥儿嘟囔道:“三姐,我想吃肉。”家里吃习惯了,几天不吃嘴犯馋。一路也没遇上什么麻烦,这都到了郡城治安应该有保障,临桌的酱猪蹄看着味道好像不错。 欣姐儿也往邻桌瞟了一眼,愁眉道:“好,我想想办法,我们晚上吃肉。”不是舍不得,是真的怕露财招来祸端。 邻桌坐着刚与他们一块进来的素衣青年,刚听着好像也要往京城去,看架势,有几个应该是练家子的,不知道能不能顺个路跟在他们后面。 “徐叔,待会您去跑跑车行,雇两辆马上,再顺便问问是否还有同路的商队。” 徐远点头,“好。” 欣姐儿转而朝姐弟三道:“我待会要出门逛逛,你们谁要跟我一块去。” 三人齐齐举手,喊道:“我要去。” 杨氏道:“让你爹跟着,都去吧,我在这照顾康哥儿。” 玥姐儿犹豫了一会,收回了手,抿了一口茶,道:“你们去吧,我在客栈陪娘亲。”康哥儿睡不好,晚上基本两小时一折腾,她在,娘亲能好好补个觉。 玥姐儿留下,涵姐儿跟着也道:“我也留下,反正以后可以上京城。” 欣姐儿道:“你们自己拿主意就好。”京城她肯定也是要逛的。 徐远出了门,欣姐儿也领着梁二、佑哥儿来了街上。 他们先去了趟“济民药铺”,出了一根人参,县城一根三十两,这里五十两,价格翻了快一倍,好在她在县城只出了两根,不然亏死。 出了药铺,欣姐儿又跑了趟布庄,问道:“店家,我手头上有一张双面绣的帕子,你们收吗?” 店家一听,热情道:“收,你拿来我瞧瞧。” 欣姐儿递上,店家细看一番,珍珠黄底色上绣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芍药,色泽艳丽,配色精准,只绣工走线上看着还不太熟练,有些瑕疵。 “你这帕子我给你五两银子,可还有别的?” 欣姐儿欢喜,“有的。”没想到玥姐儿真鼓捣出了些门道,半个月绣的一张帕子能得五两银子,以后养活自己是没问题了。 她又拿出杨氏绣的衣衫。 “绣工一般,胜在款式不错,可以给你四两银子。” 欣姐儿高兴答道:“好的。”地方大就是机会多。 得了银子,欣姐儿也不打算去钱庄兑换银子了。问了店家,一路走走停停,买了些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