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程度一深,都必然带来肉/体上的变异,肉/体的变异不一定会体现在外表,也有可能体现在法则上。污染深到一定程度,灵魂变异了,认知改变了,就相当于是被古神污染吞噬了,这个角斗/士也就彻底死了。所以我才说只要没遇到圣主,能回归就一定没事。”靳一梦笑道,“对了,要是角斗/士跟哪个古神关系好,就有可能通/过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的污染脱离斗兽场,留在历练宇宙里当土著。但前提是……” “高阶法相。”李/明夜喃喃说道。灵魂说起来十分高大上,其实不过是包裹和保护真正自我的先天智慧之光,而只有高阶法相才有如此强大稳固的自我,以至于更换身/体甚至于灵魂,都像换衣服或换新车一样。“张天然就是这样留下来的……” “想要脱离斗兽场,只有这一个办法。但能成为高阶法相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就不可能有主动离开的。”靳一梦的语气很肯定,因为这世上或许有一心过平静安乐日子的离难或有穷,却绝不可能会有这样天真淡泊的法相。“就算真有人那么干了,十有八/九也是像张天然一样被/逼到绝路了,只能做好计划布置,然后置之死地而后生。脱离斗兽场总比彻底死了好。” “你说的太绝对了。”李/明夜叹了口气,“但我竟完全相信和理解,因为我也这样认为。”没有变强的渴望与拼搏的野心,如何能够成为高阶法相?而对于这样的强者来说,区区一个宇宙已经不可能令他得到满足,只有斗兽场……如此危险,却又拥有无限的可能。它有充足的底气满足所有智慧生灵的一切欲/望,即使是神魔。 之后靳李二人又扯了一会儿片汤。靳一梦吐槽了日本人交上来的第一稿神社建筑设计图,以万/恶的甲方姿态将其批得一无是处,而且一天到晚躬没少鞠,屁事不干。李/明夜听得乐个不停,末了只提醒他记得想办法把第一个渡世之舟也给供到她的神社里。靳一梦听后笑称难怪李/明夜这次如此热心助人,原来是偷偷留了后门,并表示自己会想办法操作。两地时间流速相差颇大,短短十来分钟的交流之后,靳一梦已经无甚空闲,即将出发去太阳殿遗址秘境了。靳一梦保证李/明夜再在斗兽场里等一天就足够,李/明夜略一估算,提出更正为37小时。二人依依不舍地最后说了几句,随后挂断了通讯。 通讯一挂断,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李/明夜闭上双眼,仰头靠在浴缸边缘,感觉到因爱人而生的愉悦与活力一点点褪去,然后……倍感空虚。双眼失明之后,目之所及唯有虚无,就连黑/暗都没有。而方才她对此一无所觉。 也不知道凯特做了什么饭,李/明夜心想。她竭力提振起心情,也确实油然感到了一丝期待,只是这情绪多少有些漂浮,就好像她在拙劣地扮演一个拥有喜怒哀乐的人。毕竟此时此刻的她已经不会再感到饥饿,也确实并不再需要食物来填饱肚子,缺少了真/实而又迫切的欲/望,情绪立刻失去存在的基础,褪色成可有可无的自娱自乐。 李/明夜微微皱起眉,更深地沉入自己的心灵之中。她开始回忆自己的友人,文森特,陈英华,阿斯特罗,弗兰克,冈恩……在心灵之中,她再度经历一桩桩过去,犹如时光倒流,重新变回每一个与现在相似又不同的自己。终于她确定自己依旧对友人们怀有——或者说,他们仍然能够激起她发自内心的感情,遂睁开眼,停下了回忆。 如果不曾认识詹姆,我应该会觉得失去人性也非常不错。李/明夜想起自己听闻的一些小道消息,关于某些高高在上的法相神魔与他们的疯狂之举,滥/交,虐/待,被/虐,热衷于血/腥的仪式、荒诞的剧情与超乎想象的酷/刑。忽然间,她理解了他们,或许他们只是想……回味过去的自己。 “难怪‘道路’有那么多啊。”李/明夜轻声叹息,“也许那些最终成了大道的圣主,不过是一些记得自己最初是谁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