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乞儿一伸手,人群中又蹿出几个乞丐。这几个后面出来的乞丐年纪都大些,但一个个也都是蓬头垢面的。 他们几人迅速围上来,擒住应遮手臂:“看什么看,跟我们走!” 应遮虽学了几天法术,到底还是一介书生,挣脱不得,只能被他们挟持跟着走。 而且更让他奇怪的是,周围行人一个个明明都看见了,却没人上前阻止,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想来是惯犯。 没想他调任不过几年,这澧县治安竟然就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 应遮不动声色,他相信邬苗发现他不见肯定会来找他的。 几个乞丐见他识相,冷哼一声,把他带到一个偏僻的巷子里。 巷子深且窄,堆满了杂物。 最深处有人负手立着,背对着他们,身上一件黑袍长长的拖在地上,上面有鱼鳞一样整齐排列的纹路。 应遮觉得有点不对。 乞丐们走到这人附近,把应遮往前一推,“人带回来了,之前说好的要给我们的黄金呢?” 黑袍人没有说话,只伸手,从袍子里扔出一个袋子。 袋子落在地上,没系紧的袋口敞开,洒出来许多莹白润亮的珍珠。 “这些够了吗?” 声音润朗,听着是个年轻男人。 小乞丐连忙上前,捡起地上一颗珍珠:“好大!” 黑袍人头也不回,只道:“拿了就快走,别在这里碍事。” 乞丐们七手八脚,将珍珠捡起,然后笑嘻嘻的,推搡着出了巷子。 他们出去之后,巷子里陡然变得安静。 应遮到此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先前那小乞丐所作所为,分明都是受这人指使。 可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又是做什么?难道是他当初在澧县做官时,不小心结下的仇人? “你现在应该很好奇,”黑袍人开口,“我为什么,会让那些乞丐把你带到这里来。” 应遮双手捏拳,脑子里将最近学过的法术都过了一遍,谨慎开口:“在下实在不知,哪里有的罪过阁下。” “你的确没有得罪过我。” 黑袍人转身过来,笑:“我只是想见一个故人,怕她不肯赏脸,故而只好先把你请过来。” 看着这黑袍人的脸,应遮几乎失神。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张脸太过好看——白皙的皮肤,柔和而温润的脸,尤其是一双眼睛,眸子如海水一样湛蓝。 看应遮呆了一样的神情,黑袍人波澜不惊。 他勾唇,漫不经心一笑,摘下头上兜帽,露出额角两只鹿一样的角:“若你是个凡人,我倒不便出手。可惜你已入道,正好方便了我。” 这样瑰丽的长相,再配上额间双角,一看就是妖怪之流。 应遮在神庙待久了,自然也生出一些鉴妖的本事。 妖化人形,总归留下一些妖体独有的特征,比如:猫有耳朵,狗有尾巴,蛇有褪不尽的鳞片…… 像邬苗,完全看不出原型,是因为她已得道且位例仙班。 可眼前这位…… 虽头有双角,但衣上有鳞,那就应是水属。 水,澧县…… 应遮脑中灵光闪过,他猛地抬头:“你是……你是三年前,水淹澧县的那条恶龙!” ‘恶龙’二字一出,黑袍人形原本湛蓝的眸子,立即化作一片血红。 他表情不变,嘴角依旧向上,是一个轻柔到极致的微笑,语气温柔:“原来你知道啊。” 书生不见了。 将脚下这座县城找过几圈,连追踪术都用上之后,邬苗终于意识到:书生不见了。 事情还要从开头说起。 邬苗看到书铺,兴冲冲便跑过去,等手里拿了书铺一只笔把玩了下,想问应遮这支笔如何时,才发现他好像没跟上来。 书生别的都好,就是有些呆呆愣愣。 她刚想出书铺去找一下,旁边整理柜台的老板猛地蹿出来,拉住她的胳膊惊喜:“老大!” 邬苗吓一跳:“你谁啊?” 老板把脸往她面前一凑:“我是杨儿啊,您不认识我了?” 这老板一张长脸,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的,下巴上留了一抹长须,乍眼一看倒真像只山羊,确实不负‘羊儿’之名。 邬苗看出他是一只妖怪,不过她忙着找应遮,不欲与他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