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回去,还有很多人会在巡检队进行常识普及后羞赧的向他们道歉。 实话实说,这看起来很好。他们像是淋漓尽致的把人类身上善良、懵懂的一面展现出来。 这或许也是付质女士选择“先斩后奏”与“冷处理”的原因之一。这些移民们没有强烈的攻击性,看起来平和而无害。她相信在长久的相处中,一号星的人们也会选择接纳他们。 懵懂。付兰看着又一名移民被劝离,心里想着:这真是一个令人无奈又讨厌的特质。 这份工作比付兰原先满七号城跑的工作还要枯燥无聊。温顺的移民们没有任何攻击倾向,甚至原住民的攻击性都比他们强得多。 他们这支队伍的主要工作就是在不停重复车轱辘话,偶尔还要拦着忍无可忍的原住民出来驱赶围在他们家门口的移民。 而且哪怕只有一个上午,付兰也发现了许多看过至少两次的移民面孔,这意味着即使被劝离,他们大多还会“重蹈覆辙”。 “懵懂”——这群平均年龄在三四十岁的移民们,却像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子,被逮住时乖乖认错、羞愧不已,等过不了多久,又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跑过来窥视。 这也是付兰觉得“懵懂”这个特质令人讨厌的一个原因——虚心认错,屡教不改。 付质也考虑过教育问题,针对这些大龄文盲该如何解决他们的义务教育。 或许会令人感到惊奇——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光脑技术如此成熟,而到现在都还是传统的学习方式。 包括付兰的军校生活,每天早起去上类似古地球时期的“早八课”,坐在大教室里无所事事地听着老师讲课。 这看起来可不怎么“未来”。 实际上星际联邦的历史上曾经考虑过研发“无痛学习”的设备,即“一觉睡醒,所有的知识都在大脑中”,但研究发现这条路非常危险,不仅可能会改变人体的大脑构造,甚至可能会被有心人拿来进行思想控制。 人的思维远比人的躯壳更为自由、难以捉摸。 中午付兰在临时警务区吃的午饭,她还是很好养活的,在军校里天天嗦营养剂都没什么怨言,临时警务区与七号城警务署用的一台厨师机,做出来的菜口感上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比学校食堂菜好吃。 他们有两个星际时的午休时间。 付兰躺在临时警务区的木制沙发上,跟其他人一眼玩着光脑。 她的目光时不时就在光脑显示的时间上停留一会儿,看着最后一位代表“秒”的数值不断跳动。 这个数值由“59”跳到“00”并向前进1,使它的前一位也变成0。 时间“归零”的同时,付兰仿佛听见了时钟“滴答”的声音——真奇怪,她分明没怎么接触过那些旧时代的机械造物,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意向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而伴随着时间进入一个整点,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骤然响起,穿透到正在闲适休憩的巡检队每一个人耳膜。 平静的午休被瞬间打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尽管此时大部分人脑中都是一片空白。 “快!集合!” “城东区!带上救援设备!” “该死!发生什么事情了!” 嘈杂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涌来。 所谓的城东区位于七号城东外围,与C、D移民临时居住区接壤。 而临时警务区距离城东区快要横跨半个七号城,在警务区里的队员们可以清晰听见爆炸声响,由此可见这场爆炸的威力多大。 甚至隔壁的六号城都能隐隐感受到震动。 一号星已经近百年没有发生过如此剧烈的恶性事件了。 不过即使一直生活在温室中,不曾接触过这种情况,临时警务署还是全体成员有序的行动了起来,前往爆炸发生区域进行救援。 整个七号城的警务资源全部向城东区倾斜,但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可以肯定,不会有第二场爆炸。 付兰驾驶着救援机甲在废墟种搜寻着还存在生命迹象的人。 在这个科技水平下,只要还有一口气,人就能救活。 “付质女士的铁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轻柔的女声突然响起。 “一号星大概算不得一个铁桶。”付兰面无表情,“付质女士只是这里修修那里补补,才勉强维持着一号星的和平。但是连你都看出来,一号星的人在‘死亡’,朵维斯。” “是的,我只是有些感慨。”它居然叹了口气。 叹气,这种不曾写进它的程序里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