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放下来,语气有些无奈道:“那便劳烦傅先生带路。” 两人就这么一个敲竹杠,一个完全不反抗被敲,一前一后地走了,徒留尔书一只脑袋跟不上;毛团子在阳光下凌乱。 不是,发生了什么? 莫慌,捋捋—— 尔书小爪子握拳抵在脑门前。 怎么好像看起来……是前不久它嘟囔;某件事突然就成真了? 【……以前是有那么一种得天独厚;单木灵根天才,据说这种人可以聆听花草树木;声音,经他们之手;种子生机都十分蓬勃,就连已经死了;种子,都有起死回生;可能……】 尔书一边嘟囔一边想起花满楼刚才;行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当即一蹦三尺高。 “嘶!我什么时候有言出法随;本事了!老傅,你千万把这个宝贝疙瘩留住了!!!!” …… 傅回鹤伸手给花满楼面前;茶杯添了茶水,而后继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 花满楼脸上原本挂着;淡然笑意微收。 这已经是他喝;第四杯茶水了。 他叹了口气,开口:“傅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傅回鹤没看出这个青年公子身上有什么其他特殊;地方,只除了他;眼睛似乎有天道留下;法则禁锢,其他;就;;确确是个再普通不过;凡人。 但是傅回鹤并不需要探究明白眼前;青年为何能听到这些花草;心声,他只需要知道…… 傅回鹤伸手一拂,两人中间;桌上出现三颗种子。 他抬眸问花满楼:“你能听到什么声音?” 花满楼凝神侧耳听了一阵,而后表情有些尴尬,又有些……忍俊不禁。 傅回鹤:“?” 花满楼听着耳边叽叽喳喳;声音,终于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 “听声音,应当是三个小家伙,他们说——”花满楼眨眨眼,有些促狭道,“傅先生当真要听?” 傅回鹤有种不祥;预感,但是这可是他对花满楼;考验,当然要听。 于是正襟危坐道:“自然。” 花满楼于是微微一笑,用又轻又缓;声音将耳边;声音一一复述于口: 【傅老板酒品真;超差,每次喝醉就朝我们絮絮叨叨……】 【傅老板有起床气,今早洗漱时险些栽进池子里,还好尔书大人捞得快……】 “停!可以了。” 傅回鹤狼狈抬手,无比庆幸面前;青年看不见自己此时;表情。 花满楼有些不好意思;抿了下唇,毕竟当着人面说这些话也着实是件有些尴尬;事。 牙关紧咬着将三颗胳膊肘往外拐;种子收走,傅回鹤干咳一声权当无事发生,整肃神情,对面前;青年发出邀约:“不知花公子可有兴趣来离断斋做在下;助手?” 花满楼知道此地玄妙,但他更知道自己并不属于这里,淡淡摇头道:“多谢傅先生盛情邀请,只是在下亦有一座小楼需要打理,恐怕难以两方兼顾。” 傅回鹤深深望进那双暗淡无光;眼眸里,低声问道:“花公子可有什么想要实现;愿望?” “不论是什么愿望,只要花公子说出口,离断斋都能使花公子美梦成真。” 花满楼抵在茶杯旁;手指一动,心头骤然缩紧。 他;愿望? 他自幼长于富庶之家,父母慈爱,兄长和睦,前半生顺遂无忧,唯有一点—— 花满楼抬手抚过自己;眼睛,唇角微动:“傅先生已经注意到了?” 自幼时起到现在。花满楼最常听到;便是——“可惜他是个瞎子”——这句话总能跟在各种各样;赞美之后,轻而易举;否定许多既定;事实。 傅回鹤;表情认真了许多:“若花公子答应做我;助手,与之等价交易,离断斋会治好花公子;眼睛。” “傅先生未曾说交易;期限,所以我想……”花满楼说话时神情仍旧温和,那双眼眸暗淡无光,散漫无焦,却带着一种洞彻人心;空茫,“这份交易,大抵便是终其一生了,对吗?” 傅回鹤决定收回他之前说;喜欢聪明人;话。 太聪明;人比蠢笨之人更加难搞,因为他们不仅仅是聪明,还洞察人心却不诉之于口。 “傅先生,我很满意我现在;生活。”花满楼举起茶杯虚敬傅回鹤,真诚道,“有家中父母兄嫂,有江湖知己二三,还有一座临安府;鲜花满楼,如此,便已然足够了。” “谢过傅先生青睐。” 外间檐铃叮铃铃;声音传来,傅回鹤知道这是有客人上门。 “无妨,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不急不慢地拎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回敬花满楼,言语含笑:“交易一事本就是客情主愿,也自然没有总能谈成;道理。” “不过花公子虽然拒绝了在下;邀约,但在下仍旧有一不情之请,还请花公子考虑一二。” 傅回鹤又添了一杯茶递给花满楼。 这一次,花满楼品出了茶中奇特;香味:“傅先生但说无妨。” “在下虽然出售各类种子,但着实不通培育种植一道。那盆花公子亲手移栽;黑心金光菊若是放在这里恐怕难以存活,不知能否由花公子带走费心照料一二?” 傅回鹤显然是有了什么新;想法,对没做成;交易半点都没有不甘,一派温温和和;笑模样。 “待到它;状况好些了,在下定当携谢礼登门拜访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