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周满忘不掉,就是这一记桃木锥,拉开了围剿玉皇顶;血腥帷幕,从山下杀到山上,从白天杀到深夜,杀得她忘了恩、抛了情,从此怕了锦绳。 “姓宋……” 她轻轻一声叹,到底晃了晃脑袋,把旧日;思绪都摇了出去。 眼见时辰尚早,看了看明日;排课,她便直接盘坐下来,开始修炼《羿神诀》心法。 直到日头西斜,才忽然起身。 周满竟推开门,朝春风堂走去。 路上碰见一些人,大多用一种奇异;目光打量她。 可周满全作未见。 夕日已沉,春风堂笼罩在一片烧红;晚霞里,果真如王恕所言,已经没了人—— 除了他自己。 周满到时,他正拿着火筷子拨弄檐下那药炉膛内;火,一见她来,竟一点也不意外,笑一声:“你来得巧,茶刚煮好。” 他提起炉上已经煮好;茶,给周满斟上一盏。 周满立在檐下,接过茶盏,看得一眼,却异常郑重地向他道:“谢谢。” 王恕给自己也倒上一盏,似乎并未在意:“一盏茶罢了,待客之礼,应当;。” 周满淡淡道:“你知道我不是为这盏茶才专程来向你道谢。” 王恕便停下来,叹一声:“举手之劳罢了,何必言谢?周姑娘请放心,我这人既不多喝酒,也不乱吃药,不至于胡言乱语;。” 周满便轻轻笑出声来。 她并不爱欠别人人情,但白日里当着金不换;面瞎扯,却是多亏了王恕才没被揭穿。 不说将来人情还不还,当面道谢是必须;。 只是王恕看着她,想了想,竟道:“不过下次若遇到旁人,可未必有这么容易,姑娘行事还是应当再小心谨慎一些。” 周满心道,我要再小心谨慎一些,现在你站我面前就是个死人了。 但面上她从善若流:“多谢提点,下次一定。” 然后才饮了一口茶。 再然后,就有点难以忍受地皱起了眉头。 王恕看她表情,怔了一下,问:“太苦吗?” 周满实话实说:“你们春风堂;茶都被药味儿浸了,苦得厉害。” 王恕考虑片刻,竟自袖中取出一枚雪白;小拇指大;丹丸来,投入她茶碗中,道:“你再喝看看呢?” 周满可不会乱喝:“这是什么?” 王恕笑道:“世味煮成茶,若是太苦,不妨加一丸糖。” 周满:“……” 世味煮成茶。 她默然片刻,再饮一口,茶水果然变得清甜不少。 周满觉得这人奇奇怪怪:“怎会有人随身带着糖丸?” 王恕有些不好意思:“小孩子吃药都怕苦,所以随身备着几丸,若遇哭闹,便哄哄他们……” 周满:“……” 这人把我当什么了? 王恕被她瞧得不自在,咳嗽一声,方道:“天色已晚,周姑娘不早些回去吗?明晨是剑夫子;课,不敢迟到;。” 周满忽然问:“你明日也去参剑堂?” 王恕叹气:“既来了剑门学宫,无论用不用剑,总要去听一听。只不过我修为微末,听闻剑夫子脾气大、规矩也多,只盼到时别难堪到连门都进不去。” 会让人难堪到连门都进不去? 周满想了想,慢慢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