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就这么老成,反倒让他们担心。 “澄音……不如试着去交个朋友,如何?”某天饭后,父亲白鸟川向澄音提议道,“或许我们可以去学校——” “不去。”白鸟澄音摇头,“学校没什么意思。” 她在语言不通的时候就显现了和同龄人的不同之处。现在更是习惯随心所欲,根本懒得伪装。 “不和人交往是不行的。” “我没有失去和人交往的能力呀。何况,我只是现阶段对交朋友没什么兴趣而已。等到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去的。”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呢?” “至少得等到他们学会守礼节,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白鸟澄音沉思片刻,“大概等过了中二期……到读高中的时候?” “高中——”白鸟川无语片刻,说,“你是不是对国中生有什么奇怪的误解?算了。你想找礼貌、情绪稳定的玩伴对吗?交给爸爸,爸爸一定会帮你找到。” 虽说如此—— 但也不用天天拉不同的小姑娘来白鸟家做客吧! 白鸟澄音就像个被迫相亲的中年大叔一样陷入某种社交窘境。或许是“礼貌、情绪稳定”的要求过于有指向性,来到白鸟家的都是些听话的、服从性极高的孩子。她们都很喜欢澄音,总是睁着小鹿般无辜的眼睛、像雏鸟一样跟在澄音身边,澄音说什么她们都附和……这样的交往没有轻松可言,一开始还有点新鲜感,后来反倒会带给她一定的压力,因为澄音还要处处顾虑她们的心情,免得让她们感到寂寞或者是伤心…… 某天,不堪其扰的白鸟澄音选择逃去体育馆。 其实,白鸟澄音也不算完全没有朋友—— “七海七海!” 她抱着球出现在体育馆,喊自己教练的名字。 娃娃脸的黑发教练正在教一个孩子接球。听见澄音的喊声后,他下意识回头,冲着澄音的方向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一会儿就来。 澄音的教练七海诚一郎在市区体育馆开设了长期的排球兴趣普及班,每次都有很多人来。 七海指导完一个孩子的时候,澄音正对着一面墙发球,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跑到澄音身边,睁大眼问她:“澄音,没人和你一起来吗?” 白鸟澄音:“我偷偷溜出来的。” 七海诚一郎:“……” 他叹息一声,抚着自己的额头:“你站着别动,我先帮你联系一下家长……” “能不能晚点再打电话?”白鸟澄音沉着脸说道,“我真的不想再相亲了!” “相……什么?!”七海诚一郎一口气没喘匀,脸上浮现出两坨红晕。虽然他知道大家族的孩子从小订婚的概率比普通人高,但这么小就相亲……也太着急了吧! 他咳嗽两声,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你也不能就这么偷溜出来……要和爸爸妈妈好好商量才行……” “我只是出来散心,又不是离家出走。”白鸟澄音说道,“谁离家出走会带个排球?” “算了,我来想想,该怎么和你妈妈沟通一下。”七海诚一郎比较熟悉的是澄音的母亲,在他印象里这位疼爱女儿的母亲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或许其中有些误会需要澄清,但怎么提起这个话题实在让他有些头痛,“这样吧……澄音,你先跟影山爷爷一起练会儿球,好不好?” 白鸟澄音对着七海诚一郎指着的方向望去。 银白色头发、看起来却很精神的爷爷,身边坐着两个“弟子”,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个和澄音差不多年龄的男孩儿,都在练习对墙垫球。 碰……碰…… 排球一下下撞在墙上,随后回弹。他们练得无比专注,几滴汗珠沿着侧脸滑到下颚,也没有停下的迹象。 “影山教练——” “诶,七海教练啊。”老人看着被推过来的白鸟澄音,爽朗一笑,“孩子太多教不过来吗?不介意的话,就来跟我们家美羽和飞雄一起练吧。” 七海诚一郎:“是……我临时有事要去联系一下这个孩子的父母……” “好!来吧来吧。”老人揉了揉白鸟澄音的头,拉过她的手。 “那就拜托您了。”七海叹了口气,单膝跪地,和澄音的双目平视,嘱咐道,“澄音,这位是影山一与爷爷,你就先跟着他一起练习,千万不要自己到处乱跑,明白吗?”说着满脸愁容地去给白鸟希子打电话。 白鸟澄音:“……” “很少看见七海慌成这样啊。”影山教练啧啧称奇,低头问道,“小姑娘是叫……澄音,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