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习惯了因为恶劣的工作环境而常常在阴暗闷热或干燥炎热的环境里,一边汗流浃背一边进行着考古发掘工作。但那种流汗的感觉始终为我所不喜,只要一结束工作,不管多晚多累多饿,我都必须先将自己洗干净才能接着享受余下的休息时光。 可偏偏此时,大汗淋漓地图特摩斯竟然丝毫也没有让我感到不适与厌恶。相反,此时的他,在我眼中似乎正散发着某种别样的魅力。 “攻击者”们渐渐不见了踪迹,图特摩斯也被士兵们放了下来,重新登上了他的黄金战车。在他的指挥之下,军队再次快速的恢复了秩序以及游行时的队列。若非我深知,此次游行图特摩斯与军队的准备都十分仓促,我定然会以为这是一次预演了许久的表演。 可似乎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图特摩斯对于自己麾下军队的掌控能力。 当军人们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后,队伍在次缓慢地行动了起来。场边观众们的情绪高涨,我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图特摩斯指挥与作战风格,身先士卒,所向摧破。也是我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新王国初期的埃及就已经拥有了如此军容整肃地军队。 这似乎都昭示着在之后的几十年时间里,埃及人在北非与西亚广袤的土地之上的所向披靡绝非无的放矢。在此数十年间,不论是埃及之外的任何一个方位里,再有没有一个能与图特摩斯更加富有魄力与野心地君王了。 时人沉醉于当下的惊心动魄,可我的眼光却必须放的更长。我看到了那个延续着新王国荣光的新阶级,正在慢慢的形成与崛起,最终将于神庙的祭司集团相抗衡。他们即缔造与成就了十八王朝埃及帝国的荣光,也最终覆灭了它。 我无意识地抚摸着身边仍然姿态优雅地端坐着的阿努比斯,游行地队伍开始走进了狭长的中央峡谷神道中。此时唯有很少的民众在峡谷里找到了立足之地,大部分的人都被迫滞留在了峡谷外的平地上。 游行地队伍缓慢地行走在神道里,气氛渐渐变得安静而肃穆。 这条我已走过无数次的神道,我知道它的尽头,是被埃及人视作奥西里本人陵寝的古墓。然而根据实际的考古研究后发现,这其实是第一王朝的第三位国王,哲尔的陵寝。 当然对于当下的埃及民众而言,一千多年前古王国也已经算得上是相当久远的古老年代了。 在经过了漫长的行走后,在神道的尽头乌姆·卡伯,“奥西里斯”的陵寝终于展现在了我的眼前。这里早就被一代又一代的奥西里斯祭司们修葺地华丽而庄严。 我看到了那具盛殓着“奥西里斯”木乃伊的石棺,依旧是熟悉的模样,只不过是以一种更加完美的姿态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梅里特拉,我们到了,下来吧。”在我专注地打量着那些被无数信徒们供奉在陵寝前的贡品时,图特摩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我所乘坐的软轿前,向着我伸出了手。 看到图特摩斯,阿努比斯跳了下来,亲热地围着图特摩斯打转。我则因为衣着下摆过于合身,上来是尚不觉得,如今却因为裙摆限制了步幅而显得有些举步维艰。我提着裙摆站在软轿旁的木阶之上,正犹豫着该如何踏出我的第一步。 图特摩斯也许是在此时看出了我的窘迫,忽然我感到自己被人自腰部腾空抱起,我惊呼一身,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处平地之上。 原来是图特摩斯将我抱下了软轿。 众目睽睽之下,这样亲密的举动还是让我有些不太适应,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责备地话到了嘴边,却在他温柔地注视中偃旗息鼓:“你……你下次要抱我的时候能不能先知会我一声,忽然这样,吓我一跳!” 在周遭善意的笑声中,我对着身边的男人小声抱怨道。 “好啊。”图特摩斯一口便答应了下来,说罢他牵起我的手,身旁跟着阿努比斯。我们走进了“奥西里斯”陵寝的光线昏暗的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