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承认,那时的我,面对少年炽热的告白,除了恐惧,诧异之外,还有一丝我想要极力掩藏的心动和喜悦。 “汪汪!”几声热情地犬吠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我,我抬眼看去,阿努比斯热情地身影向我扑了过来。我摸了摸它,这时才惊觉,今日的夕阳如此美妙,太阳的余晖染红了大半的天空。微风徐徐,是夏季里难得的凉爽。 我心中来了兴致,自从回来以后,我还没有带阿努比斯去一旁的公园里遛过弯。要知道,这是之前,我们两最喜欢的活动了。 “阿努比斯,我带你出门玩一会好不好?”我拍了拍小狗的脑袋,得到了两声肯定地叫声。我一乐,暂时将图特摩斯和我也许并不应该存在的少女情怀抛诸脑后。我从保安室里要来了牵引绳和伸缩水壶,带着阿努比斯出了门。 研究所的旁边,是一座沿着尼罗河的河岸修建的公园。此时公园里随着温柔地河风,树冠正翻滚着绿浪,发出沙沙地声响。阿努比斯长得很漂亮,虽然尚未成年,脸颊犹带着稚气。但因为被前主人做了立耳和断尾手术,此时已经渐渐可以窥见成年后威武地模样。 说实话,我真想不通,这么可爱又漂亮的小狗,它的前主人怎么忍心就这样抛弃了它。我摸了摸它的脑袋:“谢谢你还愿意相信人类。”我笑着和它说,可惜阿努比斯听不懂,它只是欢快地注视着我。 也许是有段时间没有出门撒欢了,阿努比斯表现地很兴奋。而作为一只未成年的杜宾,此时的阿努比斯大概正处于它一生中,精力最充沛的时候了。它的力气很大,渐渐地人遛狗成了狗遛人,公园里时不时地就能看到带着孩子的家长在一旁的绿地上嬉戏打闹。 我害怕阿努比斯看似凶恶的长相吓到了孩子们,也害怕一不小心没拉住让阿努比斯挣脱了牵引绳。我将牵引绳在手上绕了好几圈,这样,哪怕我的胳膊被它拉脱臼了,它也休想跑脱出去。 好好的遛狗渐渐地变成了一场,我和阿努比斯之间的角力。实在是我低估了这只狗,虽然还未成年,但阿努比斯的力气已经拉着我绊了好几个趔趄。要不是我手快死死抓住了路灯的栏杆,恐怕就得摔个狗吃屎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研究所的宿舍大院里,喜欢狗的同事这么多,阿努比斯仍然只能每天在院子里自己溜自己。每一个笑着逗它玩,但拒绝带它出门散步的同事背后,只怕都有一段相似的血泪史。 在阿努比斯又一次的爆冲害得我差点向前扑倒后,我终于忍无可忍,拽着显然没有玩够仍然意犹未尽的阿努比斯向着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然而,我低估了杜宾作为一种狗的神经质。研究所的人都知道,阿努比斯喜欢追逐一切漂浮或飞舞在空中的东西,蝴蝶、鸟、塑料袋、气球。而此时,一颗粉红色的气球从我们的眼前飘了过去,身后是一个孩子欢快的笑声。 “气球飞飞!”我听到那稚嫩的童声用阿拉伯语惊叫道。 下一秒,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已经被阿努比斯带着向着气球飘走的方向踉踉跄跄地冲了过去。路的一边是一个不算太陡,被种上了草皮的斜坡,斜坡下便是一段不算太宽的石阶与石阶下缓缓流淌地尼罗河水。 常有钓鱼的爱好者坐在石阶上夜钓,也因此,石阶边没有任何的护栏等防护措施。 “不!”我尖叫着,在阿努比斯的带领下一路冲进了尼罗河里。泛滥季的尼罗河水有多湍急,我此时终于切身体会了一次。炎热的夏天浸泡在凉爽的河水中,是一种非常愉快的体验,前提是我会游泳,并且一只手没有被那该死的牵引绳缠住。 我努力的滑动着双手,想要让头冒出水面去。可却又另一股力量,似乎在用力地将我往河底拖去。是河底的暗流?还是都市传说中的水鬼? 氧气缺失使我的大脑失去了理智,也放弃了挣扎,任由那股力量将我的身体不断向下拖去。阿努比斯,你这名字真是不好,我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死法离开人世。 这下好了,若是我的死讯传开,关于法老王的诅咒的传言恐怕更要甚嚣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