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 多年前的记忆无法逃避地出现在煜王脑中。那个箱子他太熟悉了,陈旧却精致,是古长舟昔日所用。里面的东西他也曾见过,连排列的样子都和记忆中那么接近,记得古长舟说过,要把他恢复原样,需要大费周章。 不多时,碳炉和热水都已备好了。 包拯亦奇道:“沐晴云,你要如何辨别他是否易容?” 沐晴云道:“回包大人,我师父有独门秘制之药名为化形散,若王爷是真,这药水涂在脸上便如同清水,并无感觉;若王爷为假,涂药后易容之物会融化溃烂,到时再用工具修整干净,则可恢复他本来面目。” 煜王紧张地瞪着沐晴云,眼角开始不断跳动。只见沐晴云依次拿起几瓶药水倒入盛着热水的铜盆中,淡淡道:“王爷,此药仅可化去易容之物,不伤肌肤,你莫要害怕。” 他怎能不害怕?害怕被揭穿,害怕失去这一切,甚至想立刻逃走,可是,他只要敢露出半分武功,就无异于承认自己不是柳文景。 可是当沐晴云端着那一盆调制好的热水向他走近的时候,他突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飞起一脚将那铜盆踢翻,沐晴云“啊呀”一声,踉跄两步勉强站住,盆中之水却倾覆在地,忽而有几滴溅到他的下巴上,他顿时感到下巴上发出轻微的“滋”地一声,一摸,竟融开了一道口子。恼怒而绝望的感觉立刻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双拳紧握,双目发红,额上青筋暴起。 展昭将沐晴云往身后一拉:“快躲开!”沐晴云立刻听话跑得远远的。 站在煜王身后的几名衙役拥上前来想要将他按住,他双臂一挥,用内力将他们都震开去。他知道自己已不打自招,可就是死,他也不要被人揭下这张皮。然而那些衙役虽奈何不了他,他却不是展昭的对手,使出浑身解数,终是被展昭制伏。 包拯令人除去他的蟒袍金冠,戴上枷锁跪于堂前,问他道:“郭凛,如今你还敢自称是煜王?” 郭凛恨恨道:“我的确不是!可我哪里不如他?他蠢顿无知,却在王府那般尊贵!我郭凛文武双全,却永远只能像一条狗一样跟在他身边,我不服!既然有了机会,我当然要取而代之。” “郭凛,”包拯道:“你自诩文武双全,假冒王爷之名后可曾为国为民做过一件好事?你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欺君罔上,令百姓民不聊生,令定南王府清誉毁于一旦,可谓不忠不义。想那煜王与你相处多年,对你百般信任,你何以忍心翻脸无情,下此毒手?!” “呵呵呵……”郭凛冷笑:“包拯,我如今已是阶之囚,你无需多言,要杀便杀!反正做不成王爷,我也不想活了!” 郭凛死于狗头铡下,临死前对自己曾经犯下的种种恶行供认不讳。定南王府中他的其余爪牙皆将在查实作为后依律处置;段飞虽未杀人,却仍免不了牢狱之灾。 郭凛与柳文景本都可以安然度过一生,只是世间“名利”二字,诱得多少人昧了良心?多少人为它反目成仇?又有多少人为它赔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