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忽然注意到从展昭身边擦肩而过的沐晴云,看样子和展昭甚是熟悉,眼瞅着她走出了门,打听道:“刚才那姑娘,是何人?” 公孙策道:“她是展护卫这次公务的途中搭救回来的女子,现在身中奇毒,性命堪忧,我们正在想解救之法。” 王桂娥听到这话却放心了,口中说道:“哟,那还真是挺可怜的。” 展昭道:“若夫人是为了做媒而来,恕展某直言,展某尚无成家立室之意,不论是哪家的姑娘,只能辜负你们一番美意了。” 王桂娥堆笑道:“展大人,桂娥既来这一趟,还请容我说得清楚明白了,大人再考虑不迟。展大人可还记得一个月前在原阳县郊外救过的李大老爷一家?” 展昭道:“的确救过一家人,却不知姓甚名谁。” 王桂娥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李家老爷名叫李申,是京里排得上名号的富商,家有良田千顷,黄金万两,从祖辈开始就在京城中做买卖了。他家无子,有一名嫡女名唤秀珠,如今年方二八,出落得花容月貌,女红针线样样精通,去说媒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李老爷视秀珠小姐为掌上明珠,千挑万选的,一直没定下来。如今见展大人义薄云天,为人正直,有意将秀珠小姐许配给展大人,这秀珠小姐一听是展大人呐,就没说半个不字,李老爷就托我来问问您的意思。说起来那日你们也在原阳县见过一面的,展大人可记得她的样貌?” 展昭道:“未曾留意,不记得。” 王桂娥道:“不记得也无妨,我把她的画像带来了。”她一边解画一边道:“展大人,不是桂娥自夸,这京城里能让我亲自出面作保山的,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姻缘呢。” 公孙策笑而不语,是不是百里挑一的好姻缘不好说,总之都是些非富则贵的人家倒是真的,若是银两少了也请不动她。 那画像展开,画上是个娉婷美貌的姑娘。 展昭回应道:“果真是位佳人。只是展某尚无成家之意,一来常年在外奔走,不分昼夜寒暑,难以顾家;二来这一身官袍看来风光,实则是刀头舐血的行当,展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怕误了他家小姐。请夫人替展某谢过李老爷的美意,这桩婚事恕我无法接受。” 王桂娥听得动容,不禁红了眼,突然想起自己是干嘛来的,欲劝道:“展大人,那、那……” 包拯适时将写完的信函交与展昭道:“展护卫,带上信函即刻前往办差,不得有误。” 展昭会意:“属下遵命。”便对王桂娥说道:“夫人,展某有公务在身,不便再多说,你还是请回吧。” 王桂娥见此情形,知道多说也无益,只好勉强客套了两句,悻悻离开了。 随后展昭拿信出门,走到门口时,却又驻足道:“公孙先生……在梦里见过的人,后来果真遇见了。你说,世上可有这样的奇事?” 这话问得突兀,公孙策一时不明就里,迟疑道:“你是说……原本素未谋面之人吗?” 展昭点了点头,却又哑然一笑:“算了,没什么。” 展昭与沐晴云赶去王离府上,却被管家毕恭毕敬地告知王离一家出城游玩了,约还有两日才能回。失望之余,沐晴云向展昭别过:“展大人,我想过了,开封府毕竟是府衙重地,我一个闲杂人员不好总住在那里,还是在外投宿较好。不知附近哪家客栈信誉好些?”来开封的路上展昭见她身无分文,怕她女儿家要买些体己之物便主动借给她一些碎银傍身,她却不知那些碎银价值几何,因此特地强调要信誉好的客栈,以免被敲竹杠。 展昭道:“你现在身上毒性未除,孤身一人实为不妥,还是暂住开封府,到底有个照应,等过两日治好了再走也不迟。相信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也是同样的意思。” 他说得在情在理,沐晴云也不便再推辞,道:“那好吧,那我要继续叨扰你们了,展大人。” 展昭摇头苦笑:“你为何来了开封以后,便学他们喊起我‘展大人’了?不必拘礼,直呼我姓名就好。” 沐晴云也笑了:“好,我知道了,不过在人前有时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接下来展昭回开封府上班,沐晴云却闲得无事,又怕自己回去闷坐会胡思乱想,便沿着城里的长街闲逛。一路上有卖字画古玩、绫罗绸缎的各色商铺,也有卖胭脂水粉、糖果糕点的小摊,都是些平日里不常见到的东西,倒真让她觉得新鲜好玩。其间,路过一家金字招牌的店铺,门头颇为阔气,上书“鼎茂商行”四字,沐晴云忍不住驻足细瞧,只见店门内的柜台上用汉白玉的镇纸镇着垂下的一幅锦缎,锦缎上绣的几行字是“房地买卖古玩鉴定市值作价阴阳风水”。又见店门上贴着一张纸“招学徒”,她心中一动,暗想这家商行做的买卖跟自己的本行大同小异啊,过两天若自己的毒治好了,来这里当个学徒至少可以先解决温饱问题吧。这么想着,就本能地走了进去。 她进去看,只见店面布置的甚是雅致堂皇,柜台内有位中年大叔正在核对账目,大堂里有两三组客人,或在洽谈、或在等候。那店里的伙计注意到了她,便上前殷勤探问道:“这位姑娘,您是有田地屋宅要买卖,还是有别的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呢?” 沐晴云道:“你们这里做学徒要学些什么,可有工钱?” 伙计道:“跟着先生学手艺、做买卖,没有工钱,但吃住都在咱这店里。姑娘是帮家里人问呐?” 沐晴云笑笑:“我想来试试。” 伙计意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