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尖锐的针管刺进褚拾的左臂，药剂缓缓推入她的血管之中，以最快的速度走遍全身，让她躁动不安的精神变得舒缓，也让她重新冷静下来。 “第一次看到变异寄生体，你能坚持到现在已经远超其他人了。”坐在她对面的年轻医生说。 变异寄生体？官方称谓吗。 褚拾没忍住回想在隔离室看到的那一幕，反胃感又来了。 医生眼疾手快，抓起垃圾桶塞到褚拾怀里，才不至于吐了一地。 “不好意思。”她哑声道。 “没事。”医生微笑，“这种事每一个实习生都会经历。之前有个男生一路从隔离层吐到这里，最后因为严重脱水被抬去了急救室。他是我任职后的第一位病患。” “那你挺惨的。” 褚拾现在在分部的医疗中心，这位是——她扫了眼医生白大褂上的铭牌——“宋辞，医疗三组组长”。 宋辞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很有耐心地询问：“除了恶心反胃之外，还有什么感觉吗？任何不适都可以告诉我。” “没有了，谢谢。”褚拾吐得嗓子疼，声音嘶哑，“这是什么？” 她指了指宋辞给自己注射的那根药剂。 “强效稳定剂。”宋辞解释道，“可以快速让你的精神稳定下来，以免陷入疯狂之中，联邦总部的新发明，你是第一批试用的人。” 小白鼠呗这意思是……褚拾暗暗吐槽。 明明都是联邦麾下的机构，分局和总部在科研技术方面却有明显的差距。联邦总部拥有最顶尖的人才，最丰厚的资金，以及最安全不受污染的环境。 许多设备都是总部淘汰不要，再流向各个分局。 潮鸣市分局地位仅次于总部，至少能用上二手，其他偏远城市的分局基本只能用七八手设备。 联邦总部的优越体现在各个方面，如同固化的社会阶级，不可逾越。 临走前，宋辞从抽屉的取出个糖盒，给褚拾倒了一颗：“润润嗓子。” 经历过太多实习生吐到嗓子发哑的情况，他的办公室里常备几盒润喉糖，有需要就给一颗。 “谢啦。”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抽了几百年雪茄的老烟枪，但没吃润喉糖。 吐成这副德行是褚拾故意为之。 那玩意儿确实恶心，还不至于让她呕吐不止。她只是顺水推舟，把嗓子搞倒。 嗓子疼，不舒服。 这事柯芸能帮她作证。 今晚的二五仔会议上，褚拾可以理直气壮地冷漠旁观，一声不吭。 回到办公室，最靠门位置的龚镖一见她便揶揄道：“小褚，没把午饭也吐出来吧？” 褚拾指了指喉咙，示意自己现在说不出话来。 龚镖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你还是挺厉害嘛，能自己走回来。柯芸上次直接回家躺着，第二天还请了假。” 坐在龚镖后头办公位的柯芸应声抬起头，适时摆出恶心想吐的表情：“镖哥别说了……” 她和褚拾对上视线，苦笑了下。 褚拾试图从柯芸的表情里读出点信息。 异变生物的存在，是联邦未曾公开说明，但民众普遍有认知的事实。它们出现的频率很低，一年大概两三次左右，通常与秘密教团挂钩。 量子之心的成员在进入联邦分部前不可能没见过异变生物。 褚拾猜测她们被安插进联邦机构，至少有一半的目的是和这些诡秘的、还无法完全用科学去解释的事件有关。 但身为另外的二五仔，柯芸伪装得实在很好。 回到办公位，隔壁位置空空无人。不久前蒋平山把褚拾送到医疗中心，说上头喊他去开会，嘱咐宋辞好好照顾新人后便走了。 菜鸟教官不在，下午就没什么事情做了。 这个月分局又登记了两位非凡者，人工智能发来资料让他们记个眼熟。 非凡者终归还是少数，整个潮鸣市登记在案的只有二十七个。而像褚拾这样没主动上报的，估计有两三个，撑死不过五个。 大部分非凡者会主动联系联邦进行登记，因为联邦对非凡者有优待政策。不仅每个月有额外的经济补贴，一旦发生什么危险事件，联邦也会优先营救非凡者。 联邦分局大楼外的电子屏幕就写着这样一句话：“非凡能力是基因进化的结果，人类因为不断地进化而延续至今。” 简单读过新非凡者的资料，熬到下班时间。因为喉咙疼得厉害，褚拾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食堂吃晚饭，一到点就离开了分局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