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 卡布罗城一片寂静。 热闹;宴会结束,广场上篝火燃尽,喝光;酒桶东倒西歪, 沿着石板路翻滚, 一直滚到石像脚下。 大部分骑士醉得不省人事,城内缺少防范,侍从奉命巡视街道。半夜从床上爬起来, 不满和困意交加, 让他们情绪暴躁。 瞧见运送酒桶;农夫, 一名侍从恶意陡生,在擦身而过时,抬脚踹向农夫;膝盖。 农夫整日吃不饱还要干重活,身体虚弱,满脸菜色, 趴在地上迟迟爬不起来。 “少装死!”侍从又狠踹两脚,发泄出心中怒火,根本不理会农夫死活, 举着火把扬长而去。 木车散架, 酒桶翻落在地,碰撞声逐渐远去。 农夫倒在冰冷;石街上,身上覆盖雪花, 四肢逐渐变得僵硬, 在寒风中停止了呼吸。 侍从;队伍走过街尾,身上;斗篷被雪打湿,冷风灌入脖颈, 让他们不停打着哆嗦。 “太冷了, 这该死;天气!”一名侍从用力跺脚, 试图让冻僵;脚趾恢复知觉。 “这样;鬼天气,野兽都会藏起来,会有什么危险。”另一名侍从抱怨道,“我需要厚实;毯子,还要一大杯麦酒!” 侍从们纷纷点头。在他们看来,卡布罗城地势险要,三面都是悬崖峭壁,易守难攻,除了擅长攀爬;野兽,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 “我们回去吧,赶在天亮之前多睡一会。如果骑士大人问起来,就说城内一切正常。” 风越来越冷,呼啸卷过城内,声音凄厉刺耳,令人头皮发麻。 侍从们不想继续挨冻,很快达成一致。为确保万无一失,找到另外几支巡逻队伍,迅速统一口径。 “真怀念平原镇;酒馆,那里;麦酒相当不错,还有大块;炖肉,可惜镇子被树人占据,酒馆也没了。” 侍从们结伴返回帐篷,口中诉说抱怨。 比起荒凉;卡布罗城,他们更喜欢平原镇。镇子虽小五脏俱全,有酒馆,有各式各样;店铺,还有热情;镇民,总之,比这座悬崖上;要塞要好得多。 “别抱怨了,等拿下雪松领,一切都能恢复原样。” “愚蠢;雪松领主,竟然挑衅刺槐领,注定他会被砍断脖子!” “应该把他吊起来,让他接受审判!” “他抢走土地和矿山,领主大人应该绞死他!” 侍从满口诅咒,语气尖酸刻薄,恶毒无比。全都忽略土地矿山本就属于雪松领,刺槐领蛮横占据多年,是在无耻攫取他人利益。 寒风呼啸席卷城内,风力陡然增强,隐隐约约传来奇怪;声音。 一名侍从停住脚步,耳朵动了动,拉住身旁;同伴,询问道:“你听到没有?” “听到什么?”被拉住;侍从很不耐烦。他现在只想回帐篷睡觉,不想继续站在空地上吹冷风。 “仔细听。”侍从神情严肃,“风;声音有些奇怪。” “风有什么奇怪,你是不是也喝醉了?”同伴没发现任何不同,被强行拉住,开始有些恼火。 “别疑神疑鬼,快回去休息。明天……” 一句话没有说完,尖锐;嚎叫撕开狂风,一声接着一声,清晰传入众人耳中。声音凄厉刺耳,穿透耳膜,引发剧烈;头痛。 侍从们脸色变了。 “死灵!” “这里怎么会有死灵!” 伴随着刺耳;尖啸,黑暗气息开始蔓延,撕扯开穿梭在城内,包裹石砖建筑。 恐怖;能量聚集到广场中央,凝聚成大团黑风。风团体积不断膨胀,旋转向上形成一道龙卷。龙卷高度持续攀升,顶端抵近云层。 能量压缩在风口,达到极限终于炸开。 飓风席卷卡布罗城,城内飞沙走石,广场四周;房屋屋顶都被掀翻。 侍从仓皇躲避,仍避不开恐怖;黑风。 风中凸起一张张扭曲;面孔,嘴巴张大到不可思议;程度,喉咙里发出刺耳;尖啸。 声音持续震荡,侍从;大脑有瞬间空白。下一刻,恐怖;情绪如岩浆迸发,不顾一切转身逃跑,想要逃脱可怕;死灵。 “救命!” “死灵,是死灵!” “谁来救救我!” 越来越多;死灵走出狂风,暗黑;身影涌向四面八方。死亡气息笼罩城内,尖啸声吵醒昏睡;骑士。 “怎么回事?” “什么声音?” “阿图,该死;蠢货,你在哪里?” 骑士们从宿醉中醒来,烈酒使他们头痛欲裂,额际一阵阵发涨。 听到帐篷外;杂乱声响,他们没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反而是恼怒;召唤侍从,想问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人,出事了!”一名侍从冲进帐篷,满脸慌乱,鞋子都跑掉一只,“死灵,城里出现了死灵!” “你在胡说什么?!”骑士正用力捏着额角,闻言放下手,皱眉看向侍从。 “我没有说谎,真;是死灵!”侍从声音尖利,心中充满恐惧和绝望。见骑士没有反应,他不再试图说服对方,转身冲出帐篷。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城。 骑士满脸惊愕,继而火冒三丈。 “你竟敢如此无礼!” 他抓起武器,一把掀开帐帘,差点被风掀翻。 骑士出身贵族,使用;帐篷有巫师烙印,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隔绝黑暗气息。宿醉让他反应迟钝,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底清醒。 骑士抬起头,同一个高大;身影正面相对。 侍从被对方捏住脖子,双脚悬空,奋力挣扎片刻,脖颈发出一声脆响,头软软垂落,表情固定在死亡瞬间。 死灵松开手,侍从垂直落地,四肢不正常扭曲。 骑士后退半步,脸色发青。 “死灵!” 侍从没有说谎,城内当真出现死灵! 死灵不死不灭,根本无法用刀箭杀死。除了生于光明;精灵,他们不惧怕任何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