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立马淹没在人群声浪中,根本听不见。 “养猪,那过年的时候能吃肉了!” “那再得猪瘟怎么办?”有人担忧。 “你咋那么多事?能吃上肉就行!” 徐康民和大队干部怎么喊都不管用,脸瞬间黑了,真是无组织无纪律,这个会还能不能开了! 也不怪社员们这么激动,前几年还有猪可杀,虽然要上交国家一半,过年的时候好歹有杀猪菜吃。 这几年因为猪瘟没人敢养,公社那边都不赖问他们大队要交猪指标了,群山大队连粮食都够够巴巴(勉强)的,更别说猪了。 可没了这个,社员们一年也见不着个肉腥,大胆地就上山去猎,胆小的只好一年到头地素着。 这里数着来凑热闹的小孩高兴了,他们没有大人的顾虑和担忧,听到能吃肉没有不高兴的。 徐康民叫徐瑾满去敲树底下的大钟,敲了半天,大家看见大队长的黑脸,慢慢又静了下来。 “听我把话说完你们再回去讨论!这个事情和学校齐头并进,现在,咱们要忙秋收,先给各位提个醒,要是秋收偷懒耍滑,这个就记在黑名单里,去学校学习和进养猪场都要延后!表现积极地可以优先去学习!” 徐康民说完,满意地看着社员们摩拳擦掌的样子,看来这回秋收他能省点功夫了。 第二天,徐康民去田里的时候,地里早就忙活地热火朝天。 大部分人都积极,徐康民只用去抓那些消极抵抗的,轻松的很。 这次徐瑾桃利用了“特权”,她好久没下地了,这些日子虽然跑的辛苦,可是和下地相比,那简直天上地下,徐瑾桃找了大队长,薅来了个记分员的工作。 她戴着个大斗笠,一边去地里记分,一边指挥一群小孩去送水送绿豆汤。 水管够,绿豆汤一人一碗。 徐瑾桃缩在荫凉地里,低头俯视着一脸愤懑“抗议”的徐瑾木。 “咋滴?你想造反?” 徐瑾木梗着脖子,气势不足道:“上次不是只叫了我们男孩吗?为啥这次连女孩也叫着一块干?” 徐瑾桃瞅瞅站在太阳底下徐瑾木的一溜兄弟们,又瞅瞅眼前被人当枪使傻不愣登的弟弟,“女孩咋啦,多点人帮你们分担不好吗?” 徐瑾木找不着理由了,偷瞄身后的小伙伴。 一群男孩只努嘴催促,让他赶紧劝徐瑾桃改变主意。 他们可不敢跟徐瑾桃叫板,不叫徐瑾木去叫谁去? 那群丫头比他们跑得还勤快,把原本分给他们的糖都抢走了。 徐瑾木无法,眼睛睁得老大,一副徐瑾桃不同意他不走的样子,徐瑾桃又好笑又生气地戳了他一指头,直截了当, “你们不干拉倒,我全给女孩子。女孩子比你们勤快多了,不会送东西的时候再去淌个小河,逮个知了。” 徐瑾木还没反应过来呢,身后的一群黑猴子把他拽走了,“没有的事瑾桃姐,我们这就去干!” 徐瑾桃瞅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轻嗤一声,小样,还想来这招。 中午很热,大家汗流浃背,整个人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后背洇出一团团白色的印子。 “快来喝水呀!”女孩们清脆的声音传来,社员们急匆匆地从麦地和玉米丛里赶出来,先喝上一碗水,解渴了再要一碗绿豆汤,慢悠悠地喝,坐在地上歇息。 “咦,丫头,这水里放了盐?” “是呢,姐姐说你们出汗多,得补充盐分。” 社员们也觉得喝了盐水更舒服,不由得多喝了几碗。 徐建红一边喝着水,一边躲懒。 她怀着孕,根本不想出来干活,可是除了一家人,左邻右舍都不知道她怀孕的事,徐振宏心虚,怕人知道,非要她出来干活! 徐建红求她娘也不管用。 “你到地里装装样子就行,不用干多少。就是你爹同意,大队长带着干部挨家挨户查呢,你要是被逮着了,还得挨批评,你爹不打你都是好的。” 徐建红挣扎无果,只得来地里干活。 可是地里干活很明显,和她分到一块地里的人干的那叫一个快,前面的庄稼连片倒下,留下她这一块凸出来,难看极了。 正好徐康民来这看,把她严厉地训了一顿,徐建红感受到周围人看热闹的眼神,终于忍不住哭了。 徐康民走后,众人也鄙夷地看徐建红,偷懒偷到家了,来了一上午没干多少活还哭?要是她干不完一块地里的还要帮忙,想到这更没人搭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