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群山大队的麦已经割完,众人转移了战场,打麦场上尘土纷扬,男人们用木锨扬场,女人们把麦秸扫出去。 天公作美,这几天没有下雨,很快就晒好可以装袋上交了。 要提前算好斤数,不然到了粮站不够数还得来回折腾。 “瑾桃,会算数不?”老刘会计叼着烟找来人问道。 他只是象征性问一句,昨天这丫头算盘打的噼啪响,不会才怪呢! “会!”徐瑾桃心下了然,她的机会来了。 “行,你来计数我瞅瞅。” 刘会计拿着本子告诉她具体的内容,给她指了指地方让她填数。 徐瑾桃接过一个本子,看了一下上面的明目。 群山大队没什么钱项,收支简单,这个活挺轻松的! 刘会计让人把粮食扛在称上,示意徐瑾桃听着上秤报数开始记录。 开始老刘头还盯着,后来直接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听着。 他年纪大了,腿脚不便,走路多了就得歇歇。 大队长特地找他带带这丫头,言语间想让徐瑾桃接他的班。 大队长老早就有再找个会计的念头了。 自从上次,他也留意起这个丫头,做事细心有条理。 有这么个帮手,他省不少事,不用苦哈哈地每年跟着大队去公社了。 一个女娃娃当他的帮手没人说,要是当会计那可不服众,多少得磨练几年才行。自己这个会计还能多做两年,不亏。 本想着教教她,看看她能不能成事,没想到人家天生的料,正好遂了他意。 徐建红隐在人群中看着,眼红得滴血,这丫头什么时候有的这样儿本事?!凭什么她干着轻省的活,自己却要挑大粪! 徐建业看着高兴极了,自家闺女有出息,他比谁都高兴! 除了大房二房,徐家其他人心里不是滋味,只是心思不能朝外人说罢了。 于是开始酸言酸语找茬子,徐瑾桃之前不得不忍。 现在虽然她还没脱离这恶心的一家,却也不惯着她们,找茬儿她不理;说话她不听,心情好了呛上两句。 徐建勇过麦没上工,天天早出晚归,可过完麦,跟老鼠嗅到油一样,开始在家了。 这本来应该全员参与,大队长还去找过徐建勇,可哪儿找不见着他人影。 他是徐瑾桃的三叔,刚罚完徐建红,徐康民想想那丫头在家里的处境,不想她左右为难,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反正徐建勇没公分。 徐振宏不高兴,仅仅过了个麦,家里情况就不受控制地变化,他心里不踏实,总感觉有东西开始脱离他的掌控。 以前他咳嗽一声,总会有人来问问,现在有时他说话也没人接话。 他心神不定,拿徐建勇杀鸡儆猴,阴沉着脸问他为什么不去过麦。 要在平常,徐建勇早就嬉皮笑脸糊弄过去,可这次他不知为何看起来焦躁难安。 爷俩你一句我一句的,火星四溅,闹了起来,顿时家里鸡犬不宁。 徐建红听到动静,没有出去,偷偷从门缝里看,总算心理平衡些,嘴角上翘,喃喃自语道:“我不好过,谁也别想过好日子,哼哼,真是报应!” 上次的事情徐建红一直记恨三哥夫妻俩呢! 家里只能是她最好,任何人都不能越过她去! 阮翠莲和崔霞两个人劝着,徐建国兄弟俩就站旁边盯着,跟柱子似的,闷声不吭。 兄弟俩干了一天的活,累的恨不得倒头就睡,哪有劲儿再去劝架,只要不动手,他俩站着当摆设。 柳红英正在二房屋里给儿子缝衣服,听见动静探了探头,又缩了回来。 她撇撇嘴,“家里就没消停过,不是这个吵,就是那个闹,没一天安生日子过,嫁给你大伯算是进狼窝了。” 柳叶把煤油灯往趴在桌子上检查账目的女儿旁边移了点,这样看着亮堂些,不坏眼睛。 徐瑾桃没抬头,随口应道:“大伯哪里不好了,出个门都要跟你说一声,咋能赖到他头上?” 柳红英哼哼两声,嘟囔道:“也就这点,要不早就过不下去了。” 徐瑾桃揉揉酸涩的脖子,伸了个懒腰,伸头探眼看那斗鸡似的的一家人,试探道:“其实可以分家啊,人一少,走的远了,哪还有什么矛盾。” 柳叶已经习以为常,她闺女时不时给她蹦出来一些惊人之语。 她转头见四下无人,便没说话,劝阻的话她已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