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柳红英和柳叶又做了点饭,自家男人自家疼,别人可想不着。两兄弟还没吃几口就跑出去了,下午可不能饿着肚子上工。 徐瑾桃则留在家里刷碗做家务。 砰砰砰! “有人在家吗?”一个洪亮的年轻男人的声音。 徐瑾桃打开门,看见两个男人。 前面这个满脸激动,皮肤黝黑的她认识,是徐鸣。 后面那个个子很高,看起来挺严肃,她没见过。 “鸣子哥,你咋回来了?进来坐。这位是?” 徐鸣不知道心里是啥滋味。上午在所里正好好地工作呢,媳妇还给送来酱菜。还没过一会儿,有人急冲冲地跑来告诉他,儿子出事了。 媳妇听到这个消息当场晕死了过去。他的腿也软了。 他的宝贝儿子,上回走之前还冲着他咯咯笑,怎么就出事了呢! 他想掐醒媳妇赶快回家,可是媳妇醒来直哭,两个人慌乱不堪,像无头苍蝇似的想跑回家。 队长卫景扬听到来人的话,立即开队里的车把两人送了回来。 徐鸣和媳妇跑到家看到孩子安然无恙,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李娟子大喜大悲,完全把送信的事给忘了。 看到儿子回家才想起来忘了再给回个话,于是把上午的事讲了一遍,不仅如此,对徐瑾桃好一阵夸,嘱咐儿子再去谢谢人家。 他安抚完自责的李娟子,就来了徐家。 他站在门口,刚想伸手握住徐瑾桃的手,又意识到眼前是个姑娘。 虽说是同姓妹妹,但两家早就隔了十万八千里,只能算是邻居。 于是迅速把手缩了回去,堵在门口感谢徐瑾桃。 “妹子,我来感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儿子,哥不会漂亮话,就一句话,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子,有用着哥的地方尽管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叫一声,哥随叫随到。” 徐鸣在警局呆习惯了,一群大老爷们,嗓门都大。 几句话震得徐瑾桃耳朵发麻。她噗嗤一声笑出声,眉眼弯弯, “鸣子哥,你跟叔不愧是亲父子,说的话都一样。” 徐鸣嘿嘿地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眼看再来一遍保证。 徐瑾桃向后瞅了陌生的男人一眼,想着在门口不太礼貌,忙道: “鸣子哥,大家乡里乡亲的,应该的,哎,你不用再说,你放心,我要有事,第一个就找你,好不好?要不进来喝口茶?” 徐鸣这才点点头,摆摆手,“妹子,我就不进去了。我要回所里了。” 徐瑾桃诧异,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就回去了? 徐鸣看见徐瑾桃的表情,心里苦笑。 自家老子没人性,说孙子好好地没事了,让他赶紧滚回去别耽误工作,一点儿也不体谅他这当爹的担惊后怕。 加上所里确实有事,说完话他就得回去了。 “行吧,鸣子哥,那你们慢点。” “哎,妹子,那我们走了。” 徐瑾桃看着两人走到路口,开车走了。 太阳慢慢移下了山头,满天的瑰丽晚霞布满天际,染红了大地与山林,几只飞鸟划过天空,绚丽得好似一幅油墨画。 吃完了饭,徐建业叫着徐瑾桃出门。 父女俩一路沉默,绕过自留地,几步来到了家后面的晒谷场。 还没有到收割的季节,这里几乎没有人来。 徐建业坐在场子边上,拍了拍旁边的空地,示意徐瑾桃坐下。 徐瑾桃做了下来,两手撑着石板,摇晃着双腿,望着远处的夕阳,静静地等着她爹开口。 徐建业侧脸,看着眼前已经长大了的闺女,眼中泛起慈爱和心疼。 “瑾桃长成大姑娘了。唉,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就那么一点,我抱着你跟棉花一样,我都不敢使劲,怕弄疼了你。没觉得多久,你就长大了。” 他看向远处,声音变得飘渺。 “你爹我呢,半辈子了,在地里刨食,没什么本事。从小没招你奶奶疼,才连累你在家里受委屈。好在你长大了,都十六了,回头啊爹娘给你参谋着,找个好人家,就不用在家里受苦了……” 徐建业喉咙里像堵了一块硬物,开口涩然难受。 大哥说得对,家里半辈子了,都是这个样。 要不是娘的纵容,老三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弟媳妇都能骑到伯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