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嗓音是裴檐雨熟悉的那声调笑似的腔调。 缪荀衣借着月光也看清楚了撞到自己的裴檐雨,见她只着了一袭白色亵衣,披了个棉絮披风就跑了出来。 她的鬓发凌乱,被冷汗浸湿。 缪荀衣笑道:“好大一只脏兮兮的猫,是来这里抓老鼠的吗?” 裴檐雨此刻还有些惊魂未定,缓过神后,看清眼前来人后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缪荀衣也被她瞪得莫名其妙,无端生出了几分心虚,咳了两声后试图找回自己的场子,上下打量一番裴檐雨,“王妃胆子倒是比我想象的大了许多,昨日那副害怕的样子可是装于我看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眸中闪过点点些笑,他一把握过裴檐雨的细腕,刚想诘责“你这是来毁尸······” “灭迹”二字还为出口,缪荀衣就发觉入手一片冰凉,话锋转过,“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裴檐雨在心底白了他一眼,废话,你也不看看我从哪儿出来的,也不看看我才穿了多少! 平日里一向明艳的脸上泛白,眼下还有一宿未睡的青灰。裴檐雨牵强地勾起一抹笑,柔柔地看了缪荀衣一眼,双眸一阖,便昏倒在他的怀里。 缪荀衣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装死的裴檐雨,有些无奈。 他自这王妃嫁入府中起,便知道她绝非如传闻那般温良无害。就单论苏宝同和那看门小厮两件事情,便知她绝对不会生吞任何暗亏。 这次应该是自己与缪疏清的关系,才连累到了她。若她知道此事与自己有关,怕还是不知道会怎么给自己暗中下绊子呢。 缪荀衣望着怀里的裴檐雨,轻笑,瞧瞧,这不是又演起来了? 可见裴檐雨一身衣服单薄,面容憔悴,绕是缪荀衣见多了美人,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惜之情。 罢了,反正也是不是缪疏清那边的人。 缪疏清将身上的外衣脱下,盖在了裴檐雨身上,随后便打横抱过裴檐雨,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她住在哪儿,便将她带回了自己的院落中。 裴檐雨本来只是打算靠着装死暂避一下缪疏清的诘责,刚出地牢那会儿的自己还有些心慌,指不得就会说出什么话无法自圆其说,倒不如现在回避,想一个周全的借口搪塞。 这一装,竟是真真睡了过去,再醒之时,已经见不着缪荀衣了。 没成想这临安王反倒并没过问,也不在她的面前做个显眼精。只是这两日她被缪荀衣勒令不得出府,具体原因她也是知道的, ——那些被关在西北偏院的人被放回去了。 缪荀衣给这些人安排牌局的法子起得作用不大。这些人被放出去,仅仅是一个上午,流言便化作血雨腥风,席卷整个镇中。 确实无奈,临安王请了这镇中官府中的差役,严格看守于青楼、饭馆等人多聚众之地,禁流言,整民乱。 在这一片乱局之中,有人叩响了临安王府的正门,“我来找临安王妃。” 嗓音温和,一举一动透着礼数。 裴檐雨也是在沈有痴登门拜访时,才知道他也是缪莘莘的夫子,忙带着静云去接他。 二人相对坐于席中,一张棋盘大的小桌横在二人中间,桌上摆着一套白瓷茶具,和一套笔墨纸砚。 “王妃这几日过得也不是很安宁啊!”沈有痴眼上依旧覆了一层白纱,如往常一般也没见得有何变化。 他也不拘束,端起一杯茶细细品着。 裴檐雨在笑了一声,抬笔在宣纸上写下“见笑”二字,静云便在一旁念了出来,“沈公子,见笑了。” 沈有痴端茶的手微微一顿,“王妃倒是聪明。” 沈有痴说,裴檐雨写,静云念,三人便是以这种方式来商讨事宜。 “沈公子过奖了!” 沈有痴:“既然王妃是个聪明人儿,那当日之事你想得如何了?” 裴檐雨轻笑,落笔二字,“可以!” “不过沈公子能否告知,你是沂国的哪里人,跟了裴自乐又有多久了?你此番过来,又带着何种目的,何种任务?” 茶盏中的余烟随着清茶见底,也逐渐散去,然一整间屋内,还若有若无的存着茶的余香。 沈有痴将茶盏放下,裴檐雨此话听着虽是笃定,但其实也是另一种方式的试探。 他轻笑,“在下鲜少听闻王妃的名号,可王妃竟也是个有谋有略的人。像您这样的人,居于深宫或为他人之妇,着实有些屈才。” 裴檐雨并不认为这沈有痴是真心夸赞,也不觉得居于深宫和已为人妇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沈有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