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好解解委屈。 “然后......婆母正巧路过,一时发了善心,当场聘银子,把我接进你家了。” 匆匆已过数年,那个救自己于水火中的慈善妇人的眉眼犹在记忆深处。 阮氏殷殷看向秦巧,道:“二娘,下晌我说的话,我对着丰收说的那些话,绝不作假。” “我一个妇道人家,本该...自重,守好廉耻。” 此言,几近直白剖了心肠。 在这一刻,阮氏突然觉得自己该与秦巧掏心掏肺,不玩弄心眼,坦诚道:“婆母走了,公爹又是那样,有的时候我实在扛不住,想着一走了之,天大地大,管它谁死谁活。” 可她走不了。 最远的一次,包裹都收拾好了,可一开门,秦丰收跟个傻大狗似的守在自己屋前,回头看她,笑着喊她花花的时候,离开的念头散了。 一次走不了,次次走不了,再之后,就认命罢。 阮氏没说尽,秦巧却懂她言下之意。 半晌后,道一句‘你心肠太软’。 心肠软的人,活了十来年,就被人好好待过一回,把她当人看,给她常人眼中最寻常的吃穿住,在她眼里却成了泼天的恩德。 秦巧重又跪到远处,火舌又舔黄纸。 “做人做事,要留一手。今日保住你,我留的后手便没了。” 阮氏知道她说的是那十三两银子,下意识要说什么,刚张口,却又听她继续。 秦巧:“爹走了,秦家此后便是我当家。你若是想走,我不拦,前尘往事一一诉清,理该各奔前程。” “二娘,我......” 秦巧:“不必当下告知我。这是你的后半生,你要如何过,自己想清楚。” 其实方才阮氏隐晦在说:秦家之外,另有她的出路。 有粗重的脚步声传来,秦巧扭头看向身后,同时道:“哥哥来了,你先回屋吧。头一夜,还是我们兄妹两个守着吧。” 阮氏握紧拳头,看着秦巧近在咫尺的坚定面容,心知:这一夜,便是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 她揉着腿慢慢爬起来,挪到院门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秦丰收并未回头相望,挨着跪下的兄妹两个只留给她一对模糊的背影。 迟疑的脚步声渐渐远,再后来一声‘吱’的开门声后,小院子再次安静下来。 秦巧投纸的手仅是顿一下,继而无事一般,灵前相送着意外身亡的爹。 这一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熬。 秦巧是被邻家公鸡响亮的打鸣声惊醒,睁眼一瞬间,光亮刺眼,过一会儿才揉着眼睛看向外边。 哥哥蜷在草团垫子上睡得熟,她揉揉酸麻的后颈,往后一坐,熟悉的麻痛感从脚底往上渗,地上寒凉,这一抻直腿,小腿肚上的筋一蹦一蹦直抽抽,她忍住发出嘶的低呼。 “抽筋了吧?” 冷不丁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秦巧被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原是阮氏坐在正屋下边的石头踏上,回头看着自己。 秦巧:“你...”不是走了吗? 阮氏面上泛出一抹苦涩,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嗓子干哑着,开口道:“我往后还愿意做秦家的媳妇,后半辈子就守着丰收过日子了!二娘,嫂子有手有脚,不会让你一人担着三张嘴的嚼用。” 秦巧定定同她对视,难得露出个笑脸,点点头。 阮氏莫名心酸得很,见她笑了,红着眼眶扭开头。 她是踩过晨露初升的山路狼狈回来的。 一身不厚重的衣裳沁得人身子凉了半截,可心里却是热的。 “二娘,咱们的日子往后苦着呢。” 房子要没了,今日就要用房契抵上蔡混子的债,这会儿还有个囫囵地站着,后半晌怕是只能去山里寻个洞洞栖身。 人也不必奢求那么多,手里东西少了,心安就成。 阮氏深深吸一口气,冲着朝阳升起的地方仰首眺望几息。 “吃饱肚子好做事,家里还有些米粮,昨日你拎回来的细虾还在,嫂子先去灶上弄饭。” 秦巧瞧她欢快的背影离去,静默片刻,将哥哥喊醒。 破旧不安的秦家,三个人各有各的分责。 她今日不能去罪奴村上工,早已托人说明,房舍不能住人,自然要去寻另一个安顿的地方。 哥哥要跟着胡老上山,寻一个风水地,好安葬秦禾生。 正安抚着因为被吵醒而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