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王迩丰一个人在家中后院中漫步。 一面走,一面沉思着:“一会儿是否要去苏府探望苏二公子?虽然白鹭说了他已经无事了,但,好歹,也算是替你挡了猴儿的人,不亲自去探望,顺便道个谢,似乎说不过去?” 树丛中,一大片粉白相间的美女樱盛开得正旺;几株香樟树上,鸟雀叽叽喳喳。此时此刻此景,王迩丰不觉嘴角上扬,一股心旷神怡之感,自上而下,传遍全身;她忍不住低吟道: “凄凄樱花粉, 微微落雨寒; 野径行漫漫, 鸟雀歌欢欢。” 话音刚落,背后忽然传来掌声;王迩丰暮然回首,身后之人,正是那苏子瞻。 显然,王迩丰对苏子瞻这掌声颇有些“意见”,抗议道:“怎么?就许你作诗挥毫,还不许别人也偶尔文雅一番?” 苏子瞻低头浅笑:“这话从何说起,苏某正是感怀王小姐诗艺了得,这才击掌诚心以赞,怎么到你哪里,好像我是……” “明褒实贬!”王迩丰接话道,“仗着自己少年文豪,你这是要随意剥夺他人作诗的权利啊?” 苏子瞻目瞪口呆:“我……我哪有?” 王迩丰嗤之以鼻:“有也没关系。你狂,自有你狂的理由;而我呢,是从来都不会跟小破孩儿计较的人。” “小……小破孩儿?那是什么?” 王迩丰背过身,双手交叉叠于胸前:“就是小孩。” 苏子瞻难以置信道:“我?小孩儿?我堂堂七尺男儿,竟被个姑娘家唤做是小孩,真是……若非见你是姑娘家家的,就为了这句话,我都可以跟你决一生死,以捍卫我大丈夫的尊严了。更何况,我记得,你是至少得比我小两三岁的年纪吧?照我看,你才是小孩呢。”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就为了这么点儿芝麻大的小事就要喊打喊杀的,这还不是小孩子的行径?” “你……”苏之瞻挥袖道,“算了,我来这里可不是跟你吵架的。听家仆们说,沉睡小半年的王大小姐醒了,我好心过来探看,你可好……” “谢了啊,我已经没事儿了。” 话锋一转,苏子瞻恍然道:“我发现,你跟以前可是大不相同了,性情大变,这是长期昏迷卧床带来的副作用吗?” 王迩丰:“是也不需要你操心。” “怎么不叫我操心,再怎么说,你父亲提亲的那三封礼笺可都还在我家书房里放着呢,万一……” “没有万一。那三次,纯属意外;什么所谓的礼笺你也可以都拿去烧了去。” “若是我不呢?” 王迩丰气不打一出来:“那你就留着!最好啊,全都给裱起来!”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回头,我可以试试。”苏子瞻捏着下巴,一脸认真道。 “你!”王迩丰被苏子瞻的话噎得够呛。 “不过,”见王迩丰不说话,苏子瞻凑到她跟前道,“我倒是很想知道,王小姐为何口口声声一个‘小孩、小孩地’称呼在下?这其中,是有何叫我苏某忽视的地方吗?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 “我可不是那么小心眼和记仇的人,”王迩丰回复道,“只是……这么跟你说吧。这人的年纪,若是按出生的年头来算,却是是有着数字大小的区分,而一般人都习惯按照这个数字的大小来判断一个人年纪的长幼。但,除了出生的年龄之外,人,还有一个又认知、见识、知识、智慧构成的另一个‘年纪’——又唤做‘心灵年纪’。 在我看来,出生年纪大小并无太多参考意义;心灵年纪的大小,才是人与人之间更为有意义的区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苏子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苏某十分认同。你方才所说的‘心灵’是否可以用‘心性”来作解?” “自当是可以的。心性心性,本是一个人的‘心’加上其‘性’所构成。” “那,敢问王小姐,为何就觉得苏某的心性尚处孩童期呢?” “直觉。”王迩丰干脆利落道。 “你的直觉可也有不准之时?” “从未!” “嗯……”苏子瞻点点头,“识人仅靠直觉可能容易误判,我相信,通过进一步的了解,可能会叫王小姐对苏某的印象改改观……” “我改不改观都不要紧,你只管去做你潇洒自如的大诗人就行。事实上,我今日所言种种,一会儿等出了这院门,苏二公子悉数尽可忘却。”王迩丰开始间接下逐客令起来。 苏子瞻:“怎么能忘呢?苏某倒是觉得,今日听得王小姐一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