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着墨色长袍的身影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出现在楼阁杀狱之门的入口处。 银色狰狞的鬼脸面具,紧抿的嘴唇,不带一丝杂色的赤红双眸,还有那怎么都无法掩饰的怒意。 道袍男子没想过,除自己一伙人之外,竟然还有人会从杀狱之中出来。 对方虽然也带着面具,但目光中带着敌意,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他,并非是主上派来的增员人手。 魏允没想到刚进来就看到这么刺激自己神经的画面,眼神森冷。 五指一握,黑色的阴气化作夺命的利刃。 “滋~” 血肉被割开的细微声响此刻像是被无限放大一般,出现在所有人的耳中。 “咚~咚~”,连续好几声闷响。 先前靠近唐宁的戴面具道士齐刷刷的倒在了地上,眼睛突兀大睁。 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脑袋已经离开身体,掉到地面上。 从魏允抬手动作,到他们人头落地,前后不过一息。 血液,从断口处流出,淌过地上掉落的人头,向唐宁这边流来。 魏允出手雷厉风行,道袍男子还没来得及询问对方来路,自己带来的兄弟却已经出现死伤。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兄弟死亡,对方眼含敌意,明知来者不善,道袍男子却不敢第一时间直接对他出手,只因被他先前那一击震惊到。 不知道他到此是什么目的,如果不冲突,自己退让,给对方行个方便不是不可。 至于给兄弟报仇? 那是从没想过的事。 可惜,他的想法注定要落空。 眼看血液就要触到唐宁,魏允脚下一动,来到她的身旁。 捆住她左手的铁链在他手中仿佛是用棉花制成,用力一握,直接断裂开来。 方才只能看到唐宁的后背,无法看清她的状况。 如今看清之后,他却只觉得一股无法压抑的怒火不住地往上涌。 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理智全都燃烧殆尽。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此时正一脸惨白的坐在地上,左手无力垂在身侧。 肩膀上,是冒血的刀孔;手臂上,是一道狰狞几寸长的伤口。 四目相对。 哪怕他带着面具,唐宁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是谁。 唇角轻扯上扬:“嗨~大佬,又要麻烦你出手了。” “不要笑了!” 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魏允的心仿佛被扯着一般,阵阵生疼。 伸出的手在微微颤抖,一把将她抱起,不让那肮脏的血液触碰到她。 一只手拖住她的头,扣在自己的胸口上。 “疼的话,就叫出来。既然我在这,就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听清他说的话,唐宁的心猛的一颤,不知是什么滋味。 有委屈,有难过,也有庆幸。 未受伤的右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胳膊:“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哭呢?” 声音,却是他从未听过的暗哑:“是不是我家老祖又请你出手了,这次,一定赚大了吧?毕竟我的命,还是很值钱的。” 她埋在自己胸口,声音显得闷闷的,如同鼓锤击打在他的心上,一字一句,都让他莫名生疼。 魏允只能把她抱得更紧一些,仿佛近一点,心,就能踏实一点:“是我来迟了。” 还好她没出事,不然,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不过,既然自己已经到了,那此处对她出手、伤害过她的人,他自然一个都不会放过。 感受到魏允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杀意,道袍男子脸色一变吗,凝聚灵力,提起长剑,轰然向魏允击去。 同时对弟兄们喝道:“先不管其他人,把这男子解决了再说!” 听到他的话,戴面具无论是鬼魂还是道士,真的是说打就打,出手根本不带一点犹豫。 道袍男子心里面,其实没有多少底。 对方来路不明,实力莫测,如果再不抢占先机出手,凭他刚才那一手,自己这伙人只怕凶多吉少。 这种危险的直觉不是第一次出现,已经帮他逃过好几次生死劫难。 这一次,他再次选择相信心中的那股直觉,对魏允出手! 灵力,阴气,符纸,兵刃。 一时间,将近上百道攻击同时朝魏允袭去。 楼阁中仅剩的玄门弟子看到这一幕,心中才升起的希望再次破灭。 别过头,不忍看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在他们心里,魏允会千疮百孔倒下的事,似乎已成定局。 各式攻击打来,威风凛凛,如同一座巨山,要将魏允压倒,甚至,碾成碎片。 那一身黑色长袍被这近百道攻击的力道掀起,猎猎作响。 其上银线勾勒而成的古拙、神秘花纹随衣鼓动,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扭曲蠕动,显得极为诡秘。 魏允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抱着唐宁一动不动,一双赤红的眼眸却暗了一分。 一种迥异于道士灵力,不同于鬼魂阴气的力量瞬间在他身边缠绕,汇聚成一股又一股黑红色的气流。 尸气! 浓厚的让人害怕的尸气中还有着让人极为恐惧的煞气! 一瞬间,魏允身份的答案立马浮现在众人心头——僵尸! 人死身灭,魂入地府,成鬼魂一族。 动物、草木修行,得道成精,为精怪一族。 除却人、鬼魂、精怪外,世上其实还有罕为人见又众人皆闻的一族——僵尸。 人死,魂入地府,尸身一般都会华为累累白骨。 可有心人却会在生前做好安排,死后让人把尸体埋在养尸地,打算化僵重生。 不过人一死,魂魄就会离体,哪怕尸体化僵重生,也是无神无智,只会凭本能吞食活人血肉精气。 所以,往往一地出现僵尸,玄门中人会立马派人前往解决,以免危害当地居民。 眼前这人,一身尸气如此明显,身份毋庸置疑。 有神智的僵尸不是没有,只是所有人都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