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富庶之地,他是藩王?” “嗯,十几年前就去了临安,把世子留在了京都。” “有意思。”他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 “我那徒弟在朝中的线报说,宸妃与中书令有私,应该也不是私情,就是勾连,说不定,他们那一家真就是居心叵测。”妺女把那封信放在烛火上点燃,丢在地上烧了。 “你叫他们提早防备,是防备什么?” “这个时候,别站错队了。东宫太子才是紫微帝星,这时候动乱,免不得要收买人心。我那赌坊能多年屹立不倒,其实在朝中也是有人的。这个时候,只要我那老徒弟不被猪油蒙了心,多少还能再保几年的富贵。所以,我让他给太子府递了一封投名状。”妺女饶有兴致的说。 “哦?是什么?” 妺女狡黠的笑了,玉指撑起下巴,缓缓的说:“一首儿歌,街知巷闻的儿歌。” 公冶寂无这倒是听懂了,不就是散播谣言嘛。 皇权中心的斗争夫妻两并不想多搀和,本以为泷显的回信也会很快到,谁知二人又等了半个月,快到七夕才接到了泷显的手书。 寥寥几个字没什么好说的,大致意思是山门中一切正常,已经规训好弟子不许查收人间事,一旦发现废去法力逐出师门。 “也亏得你这个师父,这点儿破事儿还要提醒。”妺女抱着孩子说着。 这个时候的无言会认人了,但是很奇怪的,不会叫娘只会叫爹,只要一看到公冶寂无就喜欢得不行,本来还在妺女怀里的,看到一个伟岸的身躯来了,伸手就要抱。 公冶寂无接过孩子,熟练的在怀里轻轻摇着。他无奈道:“有什么办法呢,这是铁律,可是总有那些心思不纯的沽名钓誉的东西,被两箱黄金就勾走了。你说我们本就会道术仙术,这术术又怎么能用来对付凡人?要我说啊,以仙法压制凡人的,那都是妖魔鬼怪。” 妺女乐得不用带孩子,笑着说:“你说对了,若是哪天你们那九门中有个谁,突然不想成仙想做个皇帝,是不是就直接杀了皇帝取而代之或者做个傀儡控制就好了。” 公冶寂无满脸不屑,“真有那一天啊,我们九门中人一道五雷正法就结果了那厮,这本就是大忌,谁碰谁死。除非……” 公冶寂无突然吃顿了,妺女手托腮懒懒的问:“除非什么?” “除非有上帝敕令。”简单的几个字说明了用意。这里的上帝自然就是天上那几尊圣人,无论是谁只要是上令,遵从即可。 你自己想做皇帝——不行。 老天爷让你做皇帝——可以。 这就是天道,你以为你有了仙法能高人一等,殊不知,你上头还有诸天神佛,你也不过就是个打工人的命。 ****** 过了七月快到八月的时候,范阳县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挺多的难民,一时间不免人心惶惶。 范阳县令带着一众僚属安排善后,其中也不乏妺女那般开仓赈灾施粥赠药的义商。 一两个月的时间不足以盖好多华丽的房舍,但是妺女家旁边那块空地也算盖起了个勉强能容人的棚子。难民也不需要住多好的地方,有地方能睡一觉,有东西能吃几口便也足矣。 粮都是些陈粮,算不上好吃,勉强能果腹;床就是些草席,垫着块布也能睡。有些拖家带口的汉子能做个劳力的,也帮着无垢汤的男人们盖屋舍;若是些老弱妇孺,能动的就给粥棚里搭把手,不能动的就别添乱。 这次流民虽然多,但是却没混进去草寇匪贼,顶多几个小混混,来了偷了两只鸡,抓起来打了一顿罚他们做农活,也就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