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艾莉泽姨妈,你还好吗?” 苏菲换过一套衣服,去了艾莉泽王后的起居室。 “苏菲。”坐在沙发上的艾莉泽王后微笑着招招手,示意她的小外甥女坐过来。她已经五十多岁了,却美貌依旧,眉眼弯弯的样子,一见之下便让人觉得可亲。与奥地利苏菲皇太后的强势不同,艾莉泽王后是个温柔的女人和妻子,在丈夫生病之后,她甚至成为了一个全心全意的护士。 虽然普鲁士与奥地利的关系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好,但艾莉泽王后却与她巴伐利亚的妹妹们保持着亲密的关系。因为与丈夫并没有孩子,她便将妹妹们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尤其是对几个外甥女疼爱非常。 “我今天好多了。”艾莉泽王后拉住苏菲的手,“谢谢你的照顾,也替我谢谢你的母亲。” “妈妈她不能自己过来看你,一直觉得很抱歉呢。” “卢多维卡从小就热心。”想到这个最小的妹妹,艾莉泽王后不禁笑了笑。在卢多维卡的众多女儿中,唯有苏菲继承了巴伐利亚王室的浅金发色的浅蓝眼眸,与她母亲年轻时的相貌最为相似。“对了,你愿不愿意在这儿多留几天陪陪我?”艾莉泽王后问道,“安娜也要过来——听说你们一向要好的。” “我很乐意。”事实上,她正在为留下来的借口发愁,“说起来,我好久没有见到安娜了。” 柏林的秋天很美——夏洛滕堡宫的花园里,枫树的叶子已经染上了深深浅浅的红色,架子上攀爬的葡萄藤间也挂上了一串串紫色的果实。午后的花园格外安静,仆人们三三两两地躲在阴凉处聊天或是打盹,高大的椴树下支起一张圆形的小桌,洁白的台布上摆放着精致的梅森瓷器。 “我想你一定听说了,”费迪南坐在苏菲身旁,缓缓开口,“早些时候,驻俄公使俾斯麦先生乘坐马车外出时马匹突然受惊,咬断嚼子冲了出去,俾斯麦先生险些送了性命。” “真的?!”苏菲吸了口气,表示自己的惊讶,“这真是可怕的意外。” “我们富有同情心的小公主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别的看法吗?” “这可真是……太遗憾了。”苏菲端起手边的牛奶,“您需要加些吗?” “不,谢谢。”费迪南说,“我更喜欢黑咖啡。听说车夫当场被马踩踏而死——”他看到苏菲手中端着的牛奶洒出几滴,落在洁白的台布上,“多亏俾斯麦先生早年在汉诺威军团的经历,他用佩剑斩断了马缰,才让车厢不至于被发狂的马匹拖出去。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摔断了一条腿。” 苏菲垂下眼睫,拿起银质的小勺搅了搅,白色的牛奶渐渐与杯子里的咖啡融为一体。少女显然心绪不宁,小勺碰在杯子的内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愿上帝保佑那个可怜的人。”费迪南知道她说的是马车夫,“愿他的灵魂在天堂得到永远的平静和幸福,愿他的家人得到抚恤和照顾。” “哦?”少年偏过头,在苏菲耳畔呢喃,“你后悔了?” “不。”苏菲咬住嘴唇,不知是说给身旁的少年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只是感到十分遗憾。”差一点点,计划就可以成功—— “难道你不想知道,摄政王殿下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如何?” “我以为,他并不喜欢俾斯麦先生。” “不喜欢是一个方面,但他的大臣在柏林出了这样的意外,只能说明他的无能。” 苏菲挑了挑眉:“所以?” “所以,他下令彻查此事。”费迪南端起咖啡,眯了眯眼睛,“现在的柏林,颇有些风声鹤唳的味道。” 苏菲抿了抿唇,脸色发白,却始终沉默着。 “其实我很好奇,”咖啡杯与托盘接触,发出“叮”的一声轻响,费迪南看到身旁少女的睫毛不自觉地一颤,“为什么会是他?” “……您不必知道。”她的嗓音发干。 “一个看到鲜血会尖叫,连匕首都拿不稳,会因为一个马车夫的死亡而伤心的姑娘,想要学那些乱党玩暗杀的游戏,不觉得太为难自己了吗。”费迪南眯了眯眼睛,半真半假地提议,“不如,求我帮忙。” “据说和魔鬼做交易的人,需要出卖自己的灵魂。” 苏菲说完,沉默了许久。她的视线仿佛落在不远处的玫瑰丛中,又仿佛盯着遥不可及的虚空。就在费迪南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少女才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我的手上已经沾了鲜血,对于一个注定要下地狱的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分别。只是我想知道,这一切对您有什么好处?” 她扯了扯嘴角,那个笑容却莫名令费迪南想起伦敦阴霾的天空。 “你可以把我的提议看做无聊的心血来潮。又或许,”他顿了顿,看着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