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惹得王小石怜惜之心大起,只将他紧紧抱住,又是爱抚,又是亲吻,嘴里不住轻唤着他的名字,反复念叨着“我在,我在呢”,而在他如此的安抚之下,白愁飞终于没有哭出声来,只是低低地开了口,在他的耳边呢喃道: “小石头,我要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如实告诉我,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更不可为了我的安全而把我丢下,却自己去孤身涉险,好吗?” 王小石的全身陡地一僵,他料定自己的这一反应定是瞒不过白愁飞的,却也无法遮掩了,而白愁飞立即从他的怀里站起,两手还搂着他的双肩,直视着他的眼睛,不依不饶地问: “你要答应我,也要说到做到,好么?小石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对,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得咱们一起去闯——” 王小石几乎不敢与那双狭长的凤眼对视,对于大白的恳求,他几时拒绝得了?可他的理智又提醒着他,大白的这个要求,他注定难以从命,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大白的身体已经经不起刀光剑影的风险,在他的蚀心丹毒未被解除之前,他怎敢再让他陪自己一起去冒险?万一应了说书人那个“万劫不复,追悔莫及”的预言,他岂不是万死难辞?为了大哥,为了金风细雨楼,也为了大宋千千万万的百姓,他必须去沐血问道,也必须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可是,大白—— “我答应过你会和你一起好好活下去的,即便那时我一心求死,却还是为了你,宁可艰难地活——小石头,难道你都忘了吗?难道如今要你为了我而活,你也不愿意吗?” “不——” 王小石慌乱地摇头否认,特别是当他看到那双狭长的凤眼里再度水光潋滟,且又泛起了红光,他的心脏便像是被死死捏拿住一样,恨不得什么都依了那白衣的人儿才好,只是那答应的代价太过沉重,他实在没有那个勇气,所以即便白愁飞再怎么泪眼涟涟,他也说不出那个“好”字来。眼看着白愁飞的泪顺腮而下,滴落到他的手上,他的胸口便更是透不过气来,只得两眼一闭,一伸手又重新抱住了白愁飞,将他按在自己的肩上,痛苦地大叫道: “我当然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是怕我有危险,但是,我不能拖累了你呀,大白!万一我真的——” “那如果我就愿意被你拖累呢?” 白愁飞低沉却笃定的问话,刹那间便阻断了王小石的焦躁,可那瞬间的呆怔一过,他一回过味来,立刻便又抱紧了白愁飞,拼命摇着头叫道: “不行!这个我不能答应!我已经拖累你够多的了,怎么能再——” 王小石的脑海里顷刻间便被汹涌的回忆冲散,他又想起了当年在照野酒馆的初遇,若不是四目相对的刹那,他被那双好看的凤眼深深击中了心扉,不由自主地便对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好感倍增,面对他索要匣子的要求非但做不到断然拒绝,反还主动邀请他与自己合作,一同踏上了这条风波重重的江湖路,大白又怎会遭遇后来的那些噩运?说到底一切都是起源于他的一念私欲,是他为了自己的这点私欲把大白拖进了这场本不属于他的恩怨之中,是他拖累了大白啊,如今他想退敌卫道,又与大白有什么相干,他凭什么再度将他拖入险境,就凭大白和他“拜”过了天地,就凭大白答应了要永远陪着他么? 不,他不能,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累大白了,否则,否则—— “那么,如果我求你拖累我呢?” 白愁飞的声音又一次突破了他满腔的悲壮思绪,让他又一次恢复了短暂的冷静,而这一次白愁飞并不打算给他考虑的时机了,只是不由分说地捧起了他的脸,一字一句地对他道: “小石头,就当是我求你吧,求你拖累我,哪怕是,一辈子!” “大白……” 这一回合是王小石先于白愁飞落下了泪来了,白愁飞用双手轻柔地为他拭去,面对着泣不成声的王小石依旧轻轻晃动着的头,换作白愁飞将他搂在怀里了,一面轻拍着他的背心,一面柔声道: “过去是你怕我不肯活,求我跟你一起活下去,活到满头白发,现在换我求你了,求求你继续拖累我,拖累我一辈子,好么?我求求你,小石头……” 王小石的抽泣声渐渐弱了下去,他就那么偎依在一袭白衣里,被拍着,哄着,吻着,几乎就快要睡去了,而就在此时,房门上却又传来了刺耳的敲击声,把他彻底惊醒,然后便又听到温柔在门外高呼着他的名字,这才想起温柔去厨房给白愁飞准备晚饭了,可紧接着温柔说出的一番话却让他心神一凛,因为她压根没提关于饭菜的事,却是气喘吁吁地冲他们俩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狄飞惊受伤了,伤得还很重!刚刚他被守门的弟子发现,抬了进来,人流了不少血,已经昏迷了,怎么都叫不醒!军师让人先把他送去小双那里了,又叫我来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