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去团结被皇太子集团挤压、失去了政治地位的人,亦或者说,因皇太子集团而利益受损之人。
不能在正面战场上将其打倒,何妨去剑走偏锋?
宫宴结束之后的第四日,李广利终于重新走出家门,先使人往冠军侯府上致意,厚赠歉礼,继而又上表请罪。
皇帝昏昏欲睡的躺在塌上,听郎官念完李广利所上的奏疏,不禁道:“海西侯未免也太过于恭谨小心了……”
下令厚赐李广利,又赐予其子官爵。
八皇子在旁听得潸然泪下:“父皇给予舅父如此深厚的恩宠,他是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答的。”
皇帝睁开眼来,招手唤他近前,对着他的面庞注视良久,流露出怀念和缅怀的样子来:“毕竟是你的舅父啊,就算不为了你,也是为了你母亲。”
八皇子想起从没见过的亡母,再想起舅舅透进宫里来的风声,伏在父亲怀里,半真半假的哭了起来。
“儿子有父皇多年疼爱,母亲知道,地下也能够安心了!”
皇帝微笑的抚摸着他的发顶,好笑道:“瞧你,马上都要娶亲了,却在这儿作小女儿情态。”
刘进打外边儿进来,便见到这副父子和睦、骨肉亲厚的情状。
搁在从前,他脸上言笑晏晏,心里边却会忍不住嘀咕几句,但是到了今日,他却能够开始从祖父的角度来揣度问题了。
八叔是祖父的爱子,尽管这份爱护里可能掺杂了政治上的考量,但是,世间哪有完全纯粹的东西呢?
父亲的侍妾钱氏为父亲诞下了长女,之后又举一男,她显而易见的更在意儿子一些,可谁又能说她不爱惜自己的女儿?
人皆有私,水至清则无鱼。
尽管从他的角度来看,八叔整日上蹿下跳,不甚安分,极惹人嫌,但是在祖父看来,儿子跳脱一点,有些野心,也不算是罪该万死的大罪吧?
再则,八叔对他不过了了,但是侍奉祖父,却是真正的尽心尽力,体贴入微,易地而处,换成他是祖父,又会怎么想呢?
而祖父如今有疼爱的小儿子,来日父亲难道不会有格外偏爱的儿子吗?
再往后推一推,难道他自己就能保证,来日只把长子当宝,把别的儿子当草?
刘进真正的开始理解自己从前当成政治武器来说的那些话——之所以要忍耐皇叔,并不是因为皇叔本身,而是为了向祖父尽孝啊!
在皇室当中,还有什么是比孝顺天子更要紧的?
没有!
而忍耐皇叔这件事情,也并不仅仅是在向祖父尽孝,更是在为后世子孙画出规矩来。
风水轮流转,皇帝也是会死的!
难道真的愿意见到自己生前百般宠爱的小儿子,在自己死后过得连狗都不如,被赶尽杀绝?
将心比心,今日杀的皇叔和皇弟,或许就是来日自己的幼子和稚孙!
电光火石之间,刘进近乎出神的领悟到了这一点,以至于他甚至于没有发现,皇帝看向他的目光里陡然亮了一下,连带着眼底的神色也跟着欣慰起来。
这孩子的确是个可造之材,只是略一提点,他便能融会贯通,想的这么深远了啊。
而相较之下……
皇帝不动声色的瞟了眼眼眶通红的八皇子,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
……
“你说,李广利的家臣悄悄跟绣衣使者有所走动?”
刘彻有些诧异的询问苏武。
“不错,”苏武沉声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李广利近来的动作太大,很难让人相信他是真的打算安分了,现下竟然私下跟绣衣使者往来,可见其人用心叵测!”
“而且……”
苏武少见的迟疑了一下,为之语滞。
刘彻见状,不由得追问一句:“而且什么?卿不妨直言!”
苏武压低了声音:“八皇子的亲信曾经乔装打扮出宫,与那绣衣使者密会!”
刘彻饶有兴趣的挑了下眉:“那绣衣使者姓甚名谁?”
苏武给出了一个不出他所料的答案:“回禀殿下,其人名唤江充!”
这个名字一下子就把空间里其余几个人给炸出来了。
“江充哎,前排打卡!”
“打卡+1!”
“哦豁,巫蛊案要来了吗?!”
“谁能拒绝几个偷偷在你院子里埋娃娃的好人呢?”
刘彻却表现的相当冷淡:“这是个烟雾弹。”
他冷静道:“只是,虽然是烟雾弹,一不小心也是会炸死人的。”
李元达奇道:“怎么说?”
“这不是从前那个世界了,”刘彻哼笑一声:“在这个世界,巫蛊不顶用的——至少在我爹心里,是绝对不顶用的。早在多年前下令坑杀那群方士的时候,他就对巫蛊失去了所有的信任和兴趣。”
“所以说,即便江充跟李广利真的搞出了巫蛊案,也无法戳痛他,就更加不可能引发后来大规模的株连和屠杀了,因为他不信这个,所以就不会有被威胁到生命的愤怒。”
李世民不解道:“那他还养方士?”
刘彻云淡风轻的给出了答案:“不相信方士跟养着一群方士,对外做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