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觉他话里有话,显然也并非表面上显露的那么粗枝大叶。
她便顺水推舟,声气虚弱的道:“叫滕忠哥哥见笑了,我虽也会骑马,却也没如今次这样长途跋涉,只是哥哥说有公务自身,不得耽误,便也只得强行跟上,这会儿要是没个人扶一把,只怕下了马连路都走不了了……”
此女如此灵光,倒叫滕忠心下暗暗叫一声好,脸上却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关怀,看似随意的在身后点了个人出来:“小旗,李家妹子这一路累得够呛,你带几个人送她去余姑娘那儿歇着,再找个大夫去瞧瞧。”
小旗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脸上就透着一股机灵,麻利的应了一声,催马到萧明泽身边去:“李家姐姐,且随我来。”
萧明泽看了李世民一眼,见他点头,便向滕忠道一声谢,与小旗一道催马离开。
李世民见滕忠一番动作,心下已然有了几分了悟。
自己奔赴庆州的时候,这德州城中,只怕发生了一些了不得的变故——滕忠不想让明泽这个“李家妹子”继续跟在他身边,这说明什么?
其一,滕忠这群最初跟随自己的结契兄弟业已跟余盈盈和卫玄成会合,否则,他们不会知道萧明泽这个“李家妹子”的假身份。
其二吗,造成德州变故,乃至于今夜变故的主谋,必然认识萧明泽!
会是谁呢?
总不能是魏王世子李天荣亲自来此吧?
这也不可能,此时此刻,李天荣有什么理由杀他呢。
须臾间的功夫,李世民心里转过无数个想法。
那边厢,滕忠正在质问那群城门看守:“瞎了你们的狗眼,居然连魏王殿下指派的德州长史都敢袭杀?!”
“……什么,说来者行踪可疑?如何可疑了?他难道没有自陈身份?你们可曾验过他的告身?什么,什么都没有,就传令戒备,意图将其击杀?!某却听不得这种混账话——”
滕忠生的剽悍,宛如黑熊,手中持两把开山斧,又岂是气势汹汹四个字所能形容!
说话间的功夫,便待近前,却听远处传来一声疾呼:“且慢!”
李世民与滕忠齐齐扭头去看,却见匆匆骑马赶来的是个中年文士,带了几个侍从,满头大汗的到了近前,又说了一遍:“滕壮士,且慢啊!”
他勒马停住,举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苦口婆心道:“如今正值用兵之时,些许小过,何必杀人?有伤军心呐!”
又说:“城头旗帜诚然是军威所在,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守门卒,那火又不是他放的,何必如此见罪呢!”
空间里边刘彻已经兴致勃勃的嗑起瓜子儿来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
李世民为之冷笑,却问滕忠:“这位是?”
滕忠还未说话,那中年文士便拱手见礼,自我介绍道:“在下济王长史林鼎,阁下是?”
济王长史……
李世民默默将这几个字在心里边咀嚼了几遍,便勾勒出德州究竟发生什么变故了。
他看上了这个风水宝地,但谁说别人就不能看上了?
这不,来得晚了,被人抢先一步占了不是?
而且人家可比他这个魏王麾下的将领名正言顺的多,济王,那是太上皇的儿子,新帝的兄弟啊!
所以——
李世民拔刀出鞘,勒马横劈,电光火石之间将其斩于马下!
一旁跟从长史林鼎同行的几个侍从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但见眼前刀光一闪,眼睫发疼,下一秒,林鼎的头颅便毫无征兆的自勃颈处掉落。
血液喷溅。
李世民冷哼一声,归刀入鞘,下颌微微抬起,傲然道:“笑话,你说自己是济王长史那便是了吗?我倒是觉得你就是一个强人,在此冒充长史!”
“雾草,666!”
刘彻往外吐了个瓜子儿,兴致勃勃道:“兄弟,你这纯纯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哇!”
朱元璋从刘彻手里抓了把瓜子儿,分了点给嬴政跟李元达:“济王要是知道,这不得原地气哭?”
李世民面露茫然:“啊?济王,什么济王?”
他启唇一笑,眸光嗜血,语气轻快:“都说了他们是冒充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