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璐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现在突然出现个舅舅,她觉得陌生、抗拒认识,都是正常的。 对于苍艾的建议,姜思璐从来不会明确拒绝,只会委婉地表达疑问:“……可我并没有舅舅的联系方式。” “这部分就交给我来想办法。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好时机,向胜男发出邀请。不用太紧张,就把你刚才对我说过的话,再同她说上一遍就足够了。” 这话给了姜思璐信心,她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做心理建设,终于在第二天出门时下定了决心。苍艾一路将她送到校门口是想为她加油的,正准备回姜家时,却被走出校门的钟诗云拦住了去路。 “苍小姐今天有空吗?能不能……陪我出趟门?” 看着钟诗云严肃的表情,苍艾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等坐到钟家的车上后,钟诗云简单地将情况讲了一讲。这事儿和丘山晴有些关系,她记得苍艾提起过这孩子,又正好在门口瞧见了后者,就想着要请苍艾一块儿过去帮帮忙。 钟诗云从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丘山晴的不对劲。丘山晴是考上这所高中的,可入学之后,成绩反而一落千丈。 她长期在课堂上无法集中注意力、对一切风吹草动都格外谨慎、身体过分瘦弱、独来独往几乎不与人交往。 钟诗云试着同这孩子谈过好几回,可丘山晴始终表现得十分抗拒,她也不好用太过强硬的态度。 就在前天,出现了新的意外情况。 丘山晴在体育课上突然昏倒,她到校医室后,发现这孩子身上有不少瘀伤。校内她有在盯着,所以她倾向于丘山晴是遭到了家暴,正想报警时,后者醒了过来,并坚持要回家,除此之外不肯做任何事。 “前天我同意她回去后,一直到今天,她都没有来过学校。”钟诗云重重叹了口气:“昨天我往她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她父亲还让她来接了,可是今天……就完全联系不上了。希望没有出事。” 苍艾看了看前进的方向。 说来有趣,原主和丘见明谈了这么久的恋爱,却连自己对象究竟住哪里都不清楚。每次见面,都是由他选择一个地点,她赶去赴约。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苍艾将随身带着的手机开启了录像模式。如果丘见明真有家暴的行为,及时录下证据,才能让丘山晴真正从他身边离开。看丘见明不爽是一回事,看小孩受难心生怜惜则是另一回事。 丘见明这些年应该也攒下不少钱,可他住的地方,却是那种老式的小区。这儿基本是租给外来务工人员的,一间屋子可以拆分成三四间,租给不同的人合住。 他们父女两个住在一楼,整层楼都透着股潮气,光线昏暗,大白天的也必须打开灯,才能看清屋中的摆设。 一走近学生家庭情况表上登记的那个地址,她们就听到了棍棒抽打在□□上发出的闷响,同时伴随着某个男人的咒骂。 “我养你到这么大,难道还亏待了你不成?你到底在你老师面前说了些什么,让她打电话来质问我?!” 钟诗云已经冲了进去,苍艾随手捡起个石块紧随其后。 屋中,丘见明穿着身西装,领带系得很是端正,看着像是个事业有成的白领,正准备要往公司去。他手中拎着根细细长长的木棒子,直到钟诗云冲进屋中,都没有停下抽打女儿的动作。 丘山晴蜷缩在他的脚边,正将身体曲成一团,用后背对着父亲。她背上已有了不少红色与紫色的痕迹,然她只是将头埋在臂弯中一言不发。 直到钟诗云几步冲过去将丘山晴拉起来护在身后,丘见明才终于反应过来,挤出笑脸对着她道:“钟老师,我这儿管教女儿呢,您没必要插手吧。不然,您可以问问山晴,看她有没有意……” 伴随着一声闷哼,他倒在了地上。在他脑袋的边上,还有些散落的石块儿碎片。 钟诗云看过来时,苍艾耸耸肩:“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报警吧,顺便做个伤情鉴定保留证据。我来打电话?” 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丘山晴听着这话,剧烈挣扎了起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报警!要是报警了,我就……” 苍艾微怔,感受到这孩子对她的警惕与抗拒后,给钟诗云递了个眼神:“你是她老师,你和她慢慢聊,我先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言毕,她默然收起手机,转身离开了此处。 丘见明给她带来的“惊喜”实在太多,她需要一点时间,再去整理一下思绪。 如果丘山晴真是丘见明的女儿,那也就意味着……他在读高中的时候,就给自己整出了这个小孩儿,并在和原主谈恋爱的整整七年时间里,死死瞒着这件事,显然居心不良。 苍艾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