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艾就是从那里将人捡回来的。因为提前知道了那里的秘密,她眼睁睁看着他往那个方向逃去时没做任何的阻止,还在他掏出武器准备殊死一搏时用小石子助力,让他“意外”跌落了山崖。 要是没有这绝佳的藏人密道,她就不得不先将人敲昏藏好,再把行凶者引开,那可得费上不少气力。 槐尧略略松了口气,再次仔细观察起苍艾来。 得是怎样一个缺心眼的姑娘,才敢把被人追杀的家伙往自己房子里头带?还是整整两回。 苍艾笑眯眯地对上他的视线:“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辛密吗?那我先不问了。你就告诉我住几天吧。” “住多久都成?” “成,只是要付房钱。” 槐尧:? 怎么和他听说的不大一样?尤景搁这儿住着的时候,怎么没被收房钱? 苍艾猜出他在想些什么,耸了耸肩:“你和之前那位尤姑娘不一样,待遇自然也不同。” “怎么个不一样法?” “性别不一样。” “……” 无法用言语反驳的槐尧沉默片刻,忽而注意到什么:“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和尤景认识?” 苍艾想了想,轻叹一声,严肃开口道:“许是因为公子单纯无害吧。” 尤景为防万一,只告诉了她姓氏,他倒好,随便一开口就把队友卖了个完整。 槐尧不解其意,表情愈发迷茫,有心再仔细问问,却被苍艾转了话题。 “总之,你想在这住着,可以,按天数给钱就行。要实在拿不出钱来,也可以干活做补。” 尤景住的时间短所以利用不了,苍艾馋这免费劳动力,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就盼着对方何时上门来呢。 槐尧闭了闭眼,应声道:“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但凭姑娘吩咐。顺带一提,我姓槐,单名一个尧字。” 左右他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既然这里正好有一个去处,他不如留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惊喜的发现。 ^ 暮色苍茫,阴云浓重似墨色翻涌,大雨将至。 苍艾看了看院子里刚劈到一半的柴火,叹了口气。 她的免费劳动力跑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在附近某座山头上,观赏寺院里面的雕塑刻画得是否生动传神。 也成吧,虽然晚饭的稳定性没了保障,但至少在今天夜里,任务是可以继续向下进展了。 等苍艾将今晚的饭菜全数准备好,可算听到了院门被人推开的声音。她隔着窗户向外头投去一瞥,果然瞧见回来的槐尧脸色比白日里要苍白许多,像是被什么东西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她的视线落回到桌上摆着、还在冒热气的饭菜上。为避免一会儿同他聊起来会耽误吃饭,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端起碗便开始吃。 等槐尧恍恍惚惚地进到屋中时,她已经以风卷残云之势,将肚子填了个七八分饱。她微一挑眉看向槐尧,故作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这是,心情不好?先别管旁的事儿,来把晚饭给吃了。” 槐尧依言坐下,却没有动碗筷。片刻后,他轻声道:“既然姑娘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尤景,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地问了。姑娘之前曾说过,莫承泽他没多少好日子过了,姑娘为何会有如此把握,能否仔细地同我说一说?” “槐公子如此在意与莫承泽有关的事,是替陛下着急,还是替莫家卖命?你说得坦诚些,我才更能开诚布公。” 在苍艾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槐尧就意识到,她已经有了答案。他不知道她为何要多此一举,但还是照着答了:“我的主子,同陛下多少有些关系。” 苍艾露出一副了然的架势,搁下碗筷,正了正坐姿。 槐尧正准备洗耳恭听,她一指桌子:“你把碗给洗了,我们再来谈这些事。今天饭是我做的,就算你不吃,碗筷也理应由你来洗。” 逃了劈柴做饭没能逃掉洗碗擦桌,槐尧的脸皱得跟苦瓜一般。饭菜虽然已经放凉了,但香味还在空中飘着。他被那味道一勾,忽然就有些饿了,左右这些碗筷都是要洗的,他还不如先吃上一些再去干活。 等一切杂事都处理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苍艾将装有热茶的茶盏往槐尧面前推了推,含笑道:“其实我要说的内容挺简单。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拳头才是硬道理’么?” 槐尧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但觉得她这说的纯属废话。但凡陛下手中有足以同莫承泽抗衡的力量,早便已经出手了,哪儿还需要他费尽心思地潜伏在莫家,去挖掘此人的弱点? 怪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