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的话,不妨看一看?” 安燕微微一怔,将信接了过去,神情渐渐变得茫然。 明明讲的是同样一件事情,可两封信上的叙述却截然不同。 按照娘亲的说法,弟弟原本只是读书太过用心,一直读到半夜吹了风才会卧床不起。可是,父亲对此冷淡至极,不肯派人请大夫来为弟弟诊治,于是小问题也拖成了麻烦事,怎么也治不好。她之前寄回去的那点钱只够买些药,根本毫无起色,他们需要更多的钱。 而根据另一封信上的说法,弟弟被打纯属活该,不好好读书就罢了,没钱还跑到馆里去调戏姑娘,没被打手打死已是他们仁慈。她不久前寄回去的那笔钱,也没被用在正途上。 他不知用什么法子从母亲那儿得到了这笔钱,转手就在馆中花掉了。原本的欠账刚抵上,又欠了一大笔挨了顿更厉害的打,才会导致伤上加伤。现在他不仅需要钱治伤,还需要钱还债。 “贵妃娘娘,这到底是……” 苍艾摇了摇头,并没有如安燕期待的那般,直白地回答她的疑惑:“这说到底是你的家事,我不方便插嘴太多。但到底哪个才是真相,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安燕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是啊,那可是她亲弟弟,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何况,钱是她寄回去的,她将之前打马吊赢来的首饰全换成了现钱,那么大的一笔,怎么可能连请个大夫都不够? 看时机差不多了,苍艾笑了笑,准备给她做最后的一点指引:“那毕竟是你的娘亲,她需要钱到这地步,你也不好什么都不做。实在觉得为难的话,不如让父亲帮着想想办法?” 安燕又一次怔住了。虽然娘亲之前寄来的信上说,父亲对弟弟生病一事是知情的,可如今看来,他恐怕不知道全部的真相。 这事要是捅到父亲眼前,本就对弟弟不满的父亲不定要生多大的气。弟弟和娘亲一定会遭殃,而她……说不定就能从这破烂事中脱身,这是个损人利己的法子。 她在自己的小臂上轻轻按了按,阖眸应声道:“多谢贵妃娘娘指点,妾已知道该如何做了。” 她不想再被身后的母亲与弟弟拖着走了,她想试试这法子。 苍艾看她心情似有好转,赶忙趁热打铁,让人将刚送来的衣服递给了她。 “这是之前我们出宫时订做的那套衣服,要不要趁现在就换起来看看?我想这次,你应该不会想着要把衣服卖了换钱寄回家吧?” 安燕摇摇头:“不会的,贵妃娘娘送妾的那些东西,妾都有好好留着。” 苍艾略显夸张地抹了抹眼睛:“能被美人姐姐放在心上,实在是妹妹的荣幸。” 在安燕被她这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前,她将衣服往对方手中一塞:“什么都别说了,先试试衣服吧。若姐姐真要感谢我的好意,一会儿我有个大忙,需要姐姐帮上一帮。” 带着满脸的疑惑,安燕接下衣服,走进了里间。 ^ 苍艾回到宫中之时,正看到点青一脸不安地在门口徘徊着。她微微一怔,几步过去出声问道:“怎么了?我只是一会儿没回来,就担心成这样?” “贵妃娘娘……” “好了好了,我们进去坐着慢慢说。” 苍艾大概猜到点青要说些什么了。她已经有段日子没见到勾翠,这人以身体抱恙为借口,推了许多活计,不知道一天天的都往那儿躲去了。 点青大概很在意此事,眼下许是掌握了什么内情,怕勾翠对她不利,才急着将消息告知于她。 果然,点青开口便是:“娘娘,勾翠已经想法子和陛下搭上线了。” “她爬上陛下的床了?” “……?” “真的爬了?” “……那倒是没有。” 苍艾松了口气:“那就没事。” 还以为勾翠要治好袁君夫只对姜玥动情的小毛病了,幸好没有,不然可真是乱套了。 主子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让点青心底的不安与急切又添了几分:“娘娘,您要是再放纵,她可能就真的……” 苍艾拍了拍她的手背,阻断了她的话:“点青,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为我好,但你仔细想想,为什么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却一点都不着急?有没有可能,这一切本就是我盘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