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走远,直到拐了弯,看不见人影。她又在原地站了很久,天完全黑了下来。 脸上泪痕已经干了,手脚也冻僵了,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声。 李俊豪:“邱晏,你什么时候回家?” 李俊豪:“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看家具吧。” 她锁了屏,眼不见为净,去他妈的李俊豪! “邱晏,你怎么在这?” 她转身,宋怡菲手上拎着垃圾袋:“我还以为你在房间,扔了垃圾准备喊你出发了。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哭过了?” 她知道眼睛肯定红肿着,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没事,走吧。别让家乐等。” 宋怡菲扔了垃圾,拍了拍手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忽然被一股温热包裹,暖意直传到她的心里。 “怎么这么凉?你在下面干什么?” “怡菲。”她声音里的难过藏不住,一开口眼泪又流了出来。 “Toni来过了,我们分手了。”她蹲在地上捂着脸哭,压抑着抽噎。 寒冷的冬日,天完全暗了下来,路灯也开了,昏黄的光把枯树枝投影在石板上,绿化带里还有残雪,风呼呼地刮,把她的哭声送出去很远。 宋怡菲也跟着蹲下来,把人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他没有求和吗?” 她轻轻摇头:“他向我道歉了,但是,我跟他,我跟他不合适。他随时抛下我一走了之,没有交代,也不找我,我找他也找不到。” “我不想以后一辈子都这样。” “唉,只是单纯的一件小事怎么就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宋怡菲小声地嘟囔,又喊她,“哭过就好了。别回去了,就在家里,我陪你。” 她还是停止不住泪,哭她晦暗的,不光明的未来。 最后是黄家乐来敲了门,带着两手的菜。 “她怎么样?” 他把东西放桌上,宋怡菲拉着他到一边,摇了摇头小声地回他:“哭得眼睛都肿了,洗了脸,这会儿在房间。” 又瞪着眼关照黄家乐:“你少说些话,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遵命,遵命。” 邱晏从房间里出来,脸上重新擦了香,肤色稍微红润了一点,只眼睛还肿着。她没料到黄家乐会来:“你怎么来了?来接我们?” “不。”宋怡菲拉着她坐下,“天太冷,不高兴出去吃了,我让家乐打包了菜过来。” 她又招呼大家收拾吃饭。 “喏,垃圾街的胖子烤鱼,还有水煮牛柳,油爆虾,肥肠煲,老妈蹄花汤。” “饿了吧,开动开动。” 都是她爱吃的菜。 她吸了吸鼻子,接过黄家乐递来的筷子,二话不说把几个菜都尝了一遍,竖起大拇指:“好吃,以后就吃不到了。” “怎么会,你想吃随时可以。要是留在上海,天天都可以吃。” 她听见宋怡菲在桌下踢黄家乐的声音,笑了笑说不小心嚼到了辣椒,问宋怡菲有没有酒。 “你能喝吗?” 黄家乐捣了捣宋怡菲,止住她的话头,又忙不迭点头:“有有有,啤酒红酒都有。” 桌子上的易拉罐东倒西歪,宋怡菲拉着她干杯,嘴里含糊地说着自己没醉,还能喝,嚷嚷着让邱晏再喝点。 她没有喝醉,反而更清醒。 借酒消愁愁更愁。 以前跟姜岩在一起,每回受了家里的委屈,总要拉着他喝酒,喝了酒睡得好,睡得好就能把不愉快暂时忘了。 从姜岩走后,她不怎么喝酒,偶尔跟朋友吃个饭来两杯,也是佐餐罢了。 有了Toni,她再也没碰过,都换成了早上的蜂蜜水和睡前的热牛奶。 她吐了一口浊气,深呼吸,胸腔里舒服了一点,抬起手又继续跟宋怡菲碰杯。 第二天醒来就头疼,时间还早,才六点半。她撑着床边坐起来,定了定神,摸到厨房吃了一颗酚咖片。 多喝了一大杯热水,靠着料理台缓神。 站了二十来分钟,脑袋里一直放空,最后觉得自己的头没那么疼了,弯腰从下方橱柜的米桶里抓了一把米,拧了水龙头冲洗,她没开热水器,水龙头送出来的水冲着她的双手,冰凉刺骨。 更有精神了。 煮上粥,她去卫生间冲了个澡。热水冲刷着她的脊背,洗去浑身的疲惫,人仿佛脱胎换骨。 既然重新回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