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沐德本来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着在正殿与恪贤贵妃一同共进午膳。屁股都坐在了椅子上,却突然见管事公公带着几个小公公一同端着东西来到珍宁殿,将几盘子菜放在食桌上,说是御赐的,这便又跟着恪贤贵妃来谢恩,又是好奇,这里头有什么缘由。 恪贤贵妃当下便向管事公公打探了起来,管事公公也不藏着掖着,一甩袖子,高兴的看了一眼沐德说道:“就说的是呢,还不是今日那位原朝的魏令王子来我朝觐见,带来了不少新鲜玩意儿不说,还带来了一位厨子,说是特意找来的,要为皇上展露展露手艺,这便就请皇上让人带着去了御厨房,给做了几盘子菜上来。······说来这王子殿下也是心细,早寻思着有些材料只有原朝才有,还特地自己带了食材过来,也真是难怪这么多天的远途行程,这菜竟然还没烂了。那厨师去御厨房给做了几道,皇上吃着不错,那王子这便又说,上次见了文书公主殿下一面,这便惦记着也能让公主殿下尝尝才是······这、皇上这不就打发着奴才过来了,说是贵妃娘娘与公主殿下都该尝尝,全当新鲜了。” 恪贤贵妃一听,当下面上就不如方才那般高兴了,却也不能真就给管事公公甩脸子看,只得客气的说道:“这原朝王子殿下也真是心思难得,竟然还真就这大老远的给小四儿送菜来,说来,本宫这还是沾光的了。” 沐德听的直将脑袋缩起来才能不至于立马羞的躲回屋里去,管事公公自然能看得出来恪贤贵妃这是不满意魏令又来打沐德的主意,便笑着打圆场道:“贵妃娘娘这话说的,别人先不提,却是不知皇上心里头却记挂着您呢,特意又让人做了几盘子出来,就说是赏赐给您的,别的宫里都没有呢!” 恪贤贵妃这才终于露了个笑模样出来,嗔怪的看了管事公公一眼说道:“就你贴心,便就能说些好听的来。也罢也罢,公公也不过是来送赏赐的,本宫哪里就真能不高兴了?来人,拿些赏钱来。” “呦、贵妃娘娘,这就——” “——公公可别跟本宫客气。”见管事公公欲张口推脱,恪贤贵妃立马就拦下了他的话,“这大老远的举着菜从宜事堂一路过来,想是公公自己还没用过膳呢,这御赐的东西本宫不敢随意动,便就拿些俗物来与公公犒赏犒赏,这便就当些下酒菜钱就是。”说着,便将些许金银统统塞进了管事公公手里,“公公若是不收,那就是看不起本宫,觉得这钱少了。” 管事公公双手捧着那些金银,才能不让那满满当当的钱财掉出来,又是陪着笑的说道:“瞧贵妃娘娘这话说的,奴才哪敢看不起主子呀,得了,既然是贵妃娘娘赏赐来的,奴才便就受了就是······却是方才奴才耳朵尖,听着那魏令王子与皇上说下午要约文书公主相谈一事,也不知道那王子殿下是怎么说的,反正奴才瞧着皇上是要同意的了······奴才也说不得准,只是这便提前告知一声,别到时候真叫人来了,公主殿下又跟上次似的措手不及就是。” 恪贤贵妃一听这话,虽是依旧要笑脸对着管事公公,只是沐德明眼看着都能觉察出她比之刚才还要更加心绪不定来,这便接着低头不敢说话,只默默琢磨着一会儿能不能真就见得到魏令了。 她心里惦记了那么久的人,这回又是特意为她大老远的跑来了,若说心里不高兴,那才是骗人的呢。 等着恪贤贵妃与管事公公互相客套完了,又将人给送出了门之后,扭过头来脸就绷得紧了,回屋里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垂着眼帘看着桌上的饭菜,半天都不动手。 旁边跟着的管事姑姑举着碗,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随后说道:“娘娘,您看,这菜都要凉了,公主还饿着呢······” “她饿?是,全天底下的人都要知道她饿了!”恪贤贵妃生气的说道,又是瞪了沐德一眼,见她委屈的站在一旁不敢多嘴,便又是喊道:“你还不快过来,御赐的一桌子菜,我还能不让你吃了?!” 话虽然这么说,恪贤贵妃与沐德今日的这顿午膳,吃的可真是气势汹汹的。沐德自然是低着头,只顾着趴饭,若不是芍药在一旁给添菜,估计今日这顿膳她也就只敢低着头吃碗里的白饭了。也不怪她这样紧张,只看看恪贤贵妃吃饭的架势,就好比这菜桌子上的菜是那魏令似的,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般地凶狠样子,何止沐德,便是旁边常年侍候的管事姑姑都吓的不敢大声喘气。 等着这一顿食不知味的午膳终于用完了的时候,沐德简直前所未有的开心,立马就起身行礼,准备告退。恪贤贵妃却似是另有打算,并未允了,转而带着她到了自己的寝殿去坐着。 这已经是多长时间没有过的事情了?沐德坐在恪贤贵妃寝殿里的一把椅子上,看着恪贤贵妃将自己身边的下人们都屏退到了屋门外去,只留下身边的管事姑姑在内时候,心里暗暗的想道。那扇紧闭的屋门让这里又一次变成了仅剩下三个人的小空间,就如同她小时候,母妃偷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