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要问问,你可真是要舍下你我之间的情谊,甘愿嫁到别的国去做个和亲公主,此生都不愿再回来了?】——这真是好厉害的一声质问。沐德听了,半响都不能找出言辞来辩驳。或许也是为着她自己心里觉得,面对着这般情真意切对她的御守,若真是出言反驳了,才是没良心了。 是呀,若是要嫁给那魏令,就要离开大京了。这般,自然也是要离开母妃与御守的。就算是魏令真心喜欢着她,只是那到底是原,是一个只听闻过却从未亲眼见识过的地方,是一个能让她两眼一抹黑的地方。若真是嫁去了这样一个地方,到时候举目无亲不说,若真是遇到事情了,更是连个投靠都难找,连个信儿都传的难。 原,原朝。一个并非真正与大京常年有着友好邦交的国家,若是有朝一日两国真就相处的不好,别说要冷落了与御守和母妃的情谊,想来,说不准更是要面临敌对的为难局面。 而这样的局面,光是让沐德在脑子里想上一想,都觉得心如刀割般阵阵钝痛。 若是有朝一日,心里喜欢的那人真要用刀剑指着御守了,那自己、自己可怎么活呀?! 这般想着,沐德便突然就落下了眼泪来。她连忙低下头,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却是掩不住喉咙里面溢出来的哽咽声。御守看着沐德这样子,心里知道他这妹妹从来就脑子机灵聪慧,这事情里面的凶险与道理,她定是能一点都明白的。这便也不再逼问,软下声音来说道:“你也别觉得伤心了,这人左不过都已经走了,他这次在父皇面前求娶你也被拒绝了,这来日方长的,你们二人又不能见面,便就这般忘了也是自然的。······我知道你心里头已经有些记挂他了,可是那又怎样呢?这道理你若是能想的明白,便是就将他忘了不也是更好的?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可把我急坏了,连着问了好几个认识的贵府公子,就想知道知道有没有人也愿意去父皇面前求娶你去······你还别说,最近还真有一桩好事,原来被贬谪到犁县的那位状元郎,最近——” “——三哥哥,你等等再说。”沐德原本还兀自伤心的哭着,更在当下心里确实已经觉得御守说得有理,便是渐渐的打算不如也就真的将魏令给忘了的好。只是不想这一边听着御守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话,突然听出了不对头来,也不管他正在说着什么,便是立刻疾言厉色的抬起脸来怒瞪着他质问道:“哥哥方才说,这些日子来都在问询大京的公子们,有没有人愿意娶我?这事可不是沐德听岔了吧?” 御守一听,脸上露出了慌张的神色来,顿时心虚的别过头去,眼珠子四处乱转,似是在想对策似的。 只是沐德哪能就这样让他逃过去,便又是紧着追问道:“可、是、真、的?!” “是、是真的。”看见听闻的沐德也顾不上脸上还未干的泪珠,瞬间涨的满脸通红的样子,他便是又狡辩道:“还不是、还不是这一阵子这风风雨雨的,闹的我心里头不安生,这才想着不如还是趁早下手,等着到了以后,说不准就来不及了——” “——三哥哥!”沐德终于忍不住大吼道:“你怎可、你怎可呀?!你这般去做,下面要有多少人偷偷嘲笑我是个嫁不出去的?!便就是妹妹真想留在大京,这以后还哪能就抬的起脸来去客套,说不准妹妹以后才一开口说话,就要被人以为是打算劝人来娶我的呢!” 御守估计着这阵子也一直对自己这种做法心存疑虑,只是也不好找别人去商量,这才糊涂的将事情给办了。却是到此时沐德一说出来,他才终于明白这里头还牵挂着些什么因缘,更是也跟着懊恼自己这事情办的实在是莽撞了些。只是他却也并不是完全像沐德那般在意这其中的联系,便就是知道错了,也依旧说道:“我是知道这事情我做的莽撞,只是那又如何呢?我找的都是与我交好的,也不过就是探探口风罢了。他们哪里真敢在背后传出你的坏话来?便是让我听见了自然是不会轻饶了去的!······你且放心便是,咱们皇家的公主没人会真愿意拒绝——” “——三哥哥!”沐德那张涨红的脸此时像是都要滴出血来似的,“便是那般又如何?这世上,哪里有富贵人家的女方追着男方要求娶的?!你这是、你这是要让妹妹成了笑柄呀!”她说完,便是气急败坏的甩着帕子说道:“还说什么嫁大京,我现在可真是巴不得立马就逃出去,这辈子都不回来了!”说完,便哭着跑走了。 芍药几个远远的看着沐德哭着跑出门去,连忙跟了上去。御守心里也不安生,他哪里知道这些女儿家的□□?说实话,便就是沐德这般说了,御守心里也觉得沐德这是小题大做的,并未真就想的那般严重。 这般想着,御守便也没跟着追出去,只觉得等过些日子再送些东西过去哄一哄,这妹妹的脾气便就过去了,不会有大碍的。 他是不知道,沐德这一路跑回寝殿去,心里是多么的火烧火燎。她只要一想到御守在许多大臣的后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