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德从花园回了珍宁殿,这一路上都在想着沐临的嘱咐。 刚才听那两个小侍女这般的说法,沐德当下就要跑着从前面的洞口出去,想着定要斥责她们一番,令她们领了罚才行! ——一个做下人的,就是在普通人家里做事的都知道不能随便非议主子的规矩,怎的她们这皇宫内廷里,竟能真有这般不懂规矩,还这般胡乱编排主子们的人?! 却又被沐临给拉了回来,悄么声儿的带着她走了出去,然后绕到了假山的另一侧,又走了挺远的一段路,才终于停下来。 “姐姐怎的这般拦着我?我若不知道也就算了,只是我亲耳听见她们这般编排母后与母妃,若是不能责罚了,也忒是纵容了!”她们二人身后跟着的下人们才刚刚站定,就听见沐德不 服气的说道:“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怎么这般没规矩?!” “妹妹这话才真是说到点子上了······”沐临却不似沐德那般生气,拍着她的手说道:“妹妹且不要生气,气坏了自己身子才是不值。想来这下人能这般的背后编排,定也不能是自己就全都想出来的······刚才不也听见了,都是听人说来的。” 沐德一听也觉得有理,便说道:“那便是就这般纵容了,也不能知道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话,倒不如抓过来好好审问一番。” “妹妹说的是,只是这事情你我二人就这般做了,到底不知道是不是行事鲁莽了,不如······妹妹这便回去与恪贤娘娘说一说,姐姐回去也告知母后一声,想必定是能想出些比咱们如今动手要好的法子的。”沐临这般说着,又是认真的看着沐德说道:“妹妹与恪贤娘娘遭人诋毁,母后更是被这般编排,姐姐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这事情说不准真是另有蹊跷,妹妹可别鲁莽行事,回头打草惊蛇,再让父皇听见了动静,说不准要吃亏的。” 沐德听了,心下也是觉得有理。便将怒气往回咽了咽,点头道:“那妹妹这便回去与母妃商讨商讨,到时候若是有了法子,定会和姐姐来支声。”说完,便行了一礼,转身告辞了。 沐德这一路回来,脑子里想的都是刚才听见的话和沐临的劝阻。又想起今日碰巧遇见了沐临,就好死不死的偷听了人家说话,想来平日里也是不容易能遇得上的。又想起前几日恪贤贵妃的教诲,就忍不住多心,想着是不是沐临早就知道,又或是特意安排了这出戏给她看的。 只是又觉着沐临刚才那副作态不似有假,也是难以就这般下了定论。直到她终于回了珍宁殿,进了恪贤贵妃的寝殿,看见自己的母妃正安安生生的坐在桌案前看着信的时候,心里才稍微觉得平复了些。 “女儿给母妃请安,母妃万福。” “呦,你这是出去碰着什么了?竟这般风风火火地进来?”恪贤贵妃抬头扫她一眼,便又低下头去看信,“你既能这般跑回来,那就不能说是件大事了,不外乎是要告状,又或者是要来商量法子。只是这般的过来,可事先在自己脑子里好好考量过了?” 沐德被恪贤贵妃说的一噎,心里那些个挥之不去的怒气冲冲终于是被这一下给打散了不少,惊觉自己刚才竟是那么个能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心绪的状态,此时更是觉得心虚,愧对了恪贤贵妃之前的教导,便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终于说道:“女儿的确是来找母妃告状,也是来商讨的······只是女儿刚才听了消息,心中实在抑制不住怒气,这般冲撞的跑了进来,还请母妃赎罪。”说着,就行了一礼。 恪贤贵妃又看了她一眼,似有些心不在焉的接着问道:“想来也真是听了了不得的消息,我却要先问问,你这消息可是不怕这院里人随口去传的?” 沐德这回更是被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只见因着自己刚才急着进来,连房门都没顾得上关,此时出来进去的不少下人都站着,竟是一点隐蔽性都是没有的。 当下两颊通红,不知所措。 “行了,这便才注意到,被我这一说,想来日后也定能记得住的·····可万万不能再犯了。”说着,便给管事姑姑使了个眼色,让管事姑姑立马会意的带着下人们都出了房门,又将屋门给关好了。 等到四周都安静了下来,恪贤贵妃才慢悠悠的从桌案前直起了身子,看着沐德说道:“这便说吧,想来该是件正经事。” 沐德这才又记起刚才那档子事,便从头到尾的给说了,外加沐临的作态和自己的那些个猜测,一股脑儿的倒给了恪贤贵妃。 恪贤贵妃一直听着她说,直到她说完了也半天没说话,沐德看着估摸不出她的心思,便开口问道:“母妃可是也有些什么想法?” “我若说是没什么想法,你定也是不信的。”恪贤贵妃说道:“只是要说起来,这事情我也是真不怎么意外,甚至都不觉得是个问题,也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