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守上学塾的那间课堂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夫子有个女徒弟,是四公主沐德。只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和别人讨论这件事情。 那位公主殿下似乎非常喜欢在他们这个班上课的时间之后去拜访夫子,一次两次的或许不会发现,但是长此以往的这般走动,若想要忽视也是十分困难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应该发表什么看法就是了。 在这学塾的所有富家子弟们都知道,这里之所以有一座学塾,都是因为皇子们到了上学的年纪,而他们需要人来陪读。而能在这个时间段来上课的人,基本上都是与大皇子、二皇子年龄相仿的,三皇子虽然年龄偏小些,但好歹也已经八岁了。 这就是说,在这个时间点来上课的人,平均年龄该是在十岁甚至更年长一些,礼数规矩自然都是知道的,又因着这么多年为皇子们伴读,为人处事也学会了不少。就是这样,才没有人敢先发言来对此事置喙。 实际上,他们也并非是没有意见,身后的官家父亲听说了这个消息,鄙夷的闲言碎语可是多了去了的。只是在这个班级里的三位皇子,都像是没看见似的一句不提。那位四公主每次来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的没有惊动过他们,若不是因为饱学堂就在学塾的旁边,从后窗户望出去就能看得见,他们也是不能知道的。 所谓的皇子伴读,就是唯皇子们的态度马首是瞻。皇子们都没发表意见,他们可是不敢发表意见的。 表现出这样的态度,就是家里人也支持的。不过,心里还是免不了的想——这位四公主,也真不能算得上是个常人了,怎么一个姑娘家的,竟喜欢些男子们喜欢的东西,这脾气秉性的,还真是有些不像是大京朝的作风了······ 相比其他们,大皇子御勇、二皇子御畴和三皇子御守对此事自然也是私底下议论过的。说起来,还真不是御守第一个发现他那四妹妹总在他们上课的时候往这边跑,而是二皇子御畴。 他有天下学的时候想要去请教夫子些问题,刚绕到学塾的后面就看见了站在门口守着的芍药和爱莲。心下虽然吃惊,却又不想打草惊蛇,便寻了个稍微靠近的僻静处,支着耳朵偷听了一会儿,才确定是沐德在正正经经的请教着夫子许多问题呢。 那日,御畴也没去问问题,转身就回了,见着了等他的两位兄弟,不假思索的就将发现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或许御守早就知道些什么,虽然惊讶于沐德竟能跑到这里来问夫子问题这件事情,却算不上是太过于吃惊。反倒是御勇,乍一听还不敢置信,扭身就要亲自去看个清楚。还好御畴及时拉住了他,才没让他冒冒失失的跑过去被沐德和夫子发现了。 “你拉着我做什么?四妹妹就算是发现了又能如何?”记得御勇那时候问他。 “也不能如何,只是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过去,是要惊吓着夫子的了,咱们又没有搞清楚这事情是怎么回事,一会儿捣鼓些动静出来,可就让别人都看见了。”御畴说着,指了指在不远处那些刻意放慢了脚步等着他们过去的陪读们,“你这下若是一个不留神的,让他们都给知道了,那咱们四妹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你可是要惹了四妹妹的记恨不成?” 这么说了一说,御勇才终于停了下来,然后有些困惑的问道:“那、那怎么办?咱们还当没看见?······只是,这般做法,今日你发现得了,来日自然也能有别人发现得了呀。” 一问之下,御畴也不说话了。倒是御守看着两位哥哥的态度,觉得有些不明所以似的,“怎的二位皇兄看着这般为难?四妹妹一直就爱读书认字,这事情想来早就传遍了去了吧,又哪里还有发现不发现的一说?这般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到底又是为着些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就是因为沐德喜爱读书的事情早已经被传遍了,才惹的许多人都在背后笑话她呢······”御畴看着御守,犹豫的说道:“你可知道御相总是跟许多人说沐德的坏话,当着面背着面的闹出不少动静来。咱们这地方距离父皇的宜事堂那般近,这要是捣鼓出些大的动静来,回头又让御相知道了,非要亲自去触咱们四妹妹的眉头去不可,到时候,不论是四妹妹还是御相,甚至是咱们也要被牵连着问罪的。” 御守听了,皱着眉头嘀咕道:“这个御相,小小年纪就这般作为,早晚有一天我要收拾了他去!” 御勇却插进话来,“哎!你且不要这么说,御相是咱们的弟弟,到底年龄小些,母妃也尊贵,更是在父皇那里得宠,你就是不怕他,若是真闹腾起来,也是免不了要吃亏的······倒是劝劝沐德的要紧,赶紧让她别来了。” “这、这哪是我能劝她不来就不来的?”也不知道御守是真觉着劝不了,还是压根不想劝,总之他却是回道:“怎的就不能来了?四妹妹这动静小,还特意赶着咱们这个点来,那分明就是放心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