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柳乘风脑海中浮现出李仲言的模样……大手一挥,一掌拍散了一旁的红木方案,大喝一声:“岂有此理!” “玄青,送客!”他扬声说着,转眸又看向白君南:“你既然能动,就回你的草庐去!” 说罢起身,怒气冲冲去往书斋。 薛氏懵然不知,俩人看的是同一封信,可为何柳乘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二位请!”玄青来得快,进来便请,气势汹汹的模样,似乎白君昭敢说个“不”字,就会被一脚踹飞出去。 白君昭知道柳乘风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并不觉得奇怪,只是他家侍从这么霸道,倒是吓了一跳,忙起身,看向愁眉深锁的薛氏:“薛大娘,您看这个事?” “回去等消息罢!”薛氏看了俩兄弟一眼,又补充道:“你们回去吧!” 待白家兄弟二人互相责骂着离开,薛氏这才前往书斋寻找柳乘风。 白禾安蹲得实在受不住,干脆坐在廊下隐蔽处,等薛氏与秦妈妈出来,她才佯装刚来的样子,问:“阿婆,你要去哪儿呀?” 薛氏看到白禾安,瞧她衣裳凌乱,裙角还未抚平,烦恼暂且抛开,笑道:“你这小机灵鬼,刚才的事听到了吧?走,我们去看看你阿翁发的哪门子疯!” 白禾安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仿佛刚才堂中争吵的事情,与她无关。 去长安?回白府?对于白禾安来说,这机会来得正是时候! 不过阿翁的确反常,白禾安也好奇,便跟着去凑热闹。 祖孙二人携手入书斋时,柳乘风正端坐于案前,用沉香粉打好一个祥云香印。 白禾安上前要帮忙点燃,柳乘风侧目,沉声道:“禾安,你回悠云阁去。” 薛氏拉着白禾安:“有什么话就说,用不着避着我们禾安。” 瞧白禾安一副乖巧模样,默默坐着不插话,柳乘风才说道:“白家早已式微,圣后怎会突然垂青?还赐礼?哼!不过是借口!所以我猜测,白家这事,恐怕是仲言在推波助澜。仲言这孩子,实在鲁莽,怎么能将禾安卷入长安……” 薛氏仔细一想便猜测到几分,心生不悦:“仲言这么着急回长安,竟是为了这事。” 白禾安心中咯噔一下,二哥哥竟然用这招迫使自己去长安,实在是步险棋。 但转念一想,李仲言临行时总总体现,不像是要把自己推给什么燕王的样子……再回忆白君昭的话,白禾安寻到端倪之处。 她佯装懵懂无知,道:“阿翁阿婆,据白叔父所言,圣后只是让白氏女入宫谢恩,并未言他。至于什么赐婚、燕王,都是白叔父的猜测而已。至于这位叔父为何作此猜测,禾安就不明白他是何用意了。” 柳乘风起了疑虑,思忖:燕王身份尊贵,长安城中遍地贵胄,白家这类承袭爵位却无实职的官宦,一定是高攀不上。至于白君昭,生性怪僻,也许是他多虑。只是,圣后此举透着古怪,难怪让人浮想联翩。皇家让世家女进宫面见,本就是心照不宣之举,若不是为了挑选赐婚,还能是选花魁状元? 柳乘风捋了捋胡须,询问薛氏的意见:“禾安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要不要先派人去长安查探一番?” “时间来不及。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更何况牵扯到宫里,不是那么好查探的。” 薛氏摇摇头,随后摸了摸白禾安的脸颊,笑问:“小禾安,我问你,倘若此事,与仲言有关,而他的目的……” 白禾安拧着眉,语气坚定地回答:“攀龙附凤,与阿翁阿婆的教导背道而驰,亦不是禾安所想。禾安只想平平稳稳的生活,不愿意去趟富贵之家的浑水。而且,二哥哥向来敬重阿翁阿婆、爱护禾安,想必不会以权势威逼。说不定呐,这事其实很简单。只是阿翁阿婆关心则乱,一时间难以接受。既然去长安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禾安泰然处之,只能见招拆招了。” 二老依旧忧心忡忡,对视一眼。 薛氏叹息,直觉此去长安一事,必定与李仲言有关,便把话摊开来说:“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仲言的心意显而易见,一味躲避也不是办法。总之,禾安,此次去长安,只是去谢个恩便罢了。那白君南是个华而不实、只顾玩乐的纨绔子,是个靠不住的。倘若此行真与你的婚姻大事有关,切记有阿翁阿婆在,不要听信白家人的话,更不要自己胡乱拿主意。” 说着,薛氏看向柳乘风,道:“不如让禾安回柳家住……” 柳乘风不快,忙打断对方,“大哥年事已高,那几个子侄与我们不大走动,还是罢了。禾安还是跟着白君南与白君昭回去更好。他们父女多年不得相见,白君南也良心未泯,必然会尽力护禾安周全。” 薛氏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