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安温柔关切的声音入耳,陆子商对她的偏见少了大半。 见那小女使只身逃命般跑走,陆子商便知在瑰意商栈瞧见的一幕,有隐情。 未知全貌,的确不该妄下定论。 他有些懊恼地看向白禾安的手臂,责怪自己太过用力,待靠近,他轻声道:“对不住,刚才事急,冒犯了。” 白禾安看向走近的人,依旧带着敌意,抿了抿唇并未开口。 陆子商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白禾安:“这是我珍藏的血府膏,活血化瘀,还请小娘子收下,当做我的赔罪。” 孙立宣扬眉,瞧陆子商这言辞恳切的模样,心中暗笑。 白禾安对这坦坦荡荡的道歉,倒有些无所适从,半晌才道:“将军言重。手没断,无碍。” 陆子商哑然失笑,没断?那听来还是有些严重,便没有收回手,手举着药瓷瓶悬在半空中。 就在这尴尬时,一道清越,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禾安!禾安妹妹!我以为你走丢了……” 白禾安听到熟悉的声音,忙接下陆子商递来的药,顺势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薛青儿满眼都是白禾安,一个箭步便上前抱住,完全无视一旁的孙立宣,急切道:“禾安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是迷路了吧!茹玉这小蹄子让我在半道上撞见,问了才知,她放你一人来南市,可吓坏我了!” 白禾安看过去,茹玉脸都哭花了,眼睛肿得如核桃,身后则跟着十几号护丁。 一见这架势,白禾安不好意思道:“我刚才遇到熟人,说了说话便耽搁了。对不住六姐姐,让你担心了!” 薛青儿拉开与白禾安的距离,抓着她的双臂仔细打量,见她似乎无碍,才长舒一口气:“我与三哥哥吓坏了!还好你没事,否则三外祖母那儿……” 提起这个,薛青儿觉得不吉利,便住了口。眼泪婆娑间,才注意到孙立宣与陆子商杵在一旁,一下子羞红了脸,忙向二位行礼:“呀!陆郎君安好!孙郎君安好!” 孙立宣大方直呼“青儿”,上前拉着她仔细看,仿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青儿,你不是去霁月山庄做客了吗?怎么回来了?让我好好看看……” 白禾安与陆子商同时让开一步,给足春心荡漾起的两人空间,又不约而同起了鸡皮疙瘩。 原来薛青儿去看了她家外祖母,医师施了针,又缓和了,起码这几日暂时无碍。 薛家大娘子瞧着儿子女儿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便让他们先回府歇息,晚些再来同在一个坊的外祖母家尽孝。 薛家兄妹记挂着白禾安,便听话地离开外祖母家,没想到就碰上了茹玉。 茹玉解释了为何不跟在白禾安身边,被两位主人训斥,随后带着二十几名护丁,风风火火赶来南市寻找白禾安。 说到这里,薛青儿擦了擦残留的泪,又要训斥茹玉。 白禾安举目四望,忙打岔:“三哥哥也来了?六姐姐,那快让茹玉去告知三哥哥,不用再找我了。” “对,对。”薛青儿答了一声,对茹玉道:“快去!” 待茹玉等侍从一拥而散,薛青儿如梦初醒般,这才忙向白禾安介绍:“禾安,这位便是孙家三郎君,孙立宣。” 白禾安对孙三郎印象不大好,但他是六姐姐的未来夫君,还是要给些面子,便行了礼:“孙郎君安好。” 薛青儿恢复大家闺秀的做派,落落大方地看向陆子商,又介绍:“这位是陆家郎君,还是金吾卫中郎将呢!” 白禾安手中还捏着药瓶,回想起陆子商的道歉,子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觉得陆子商虽有些莽撞,但算得上是个君子,便也行了礼:“中郎将安好。” “小娘子唤我子商便可。” 陆子商的声音沉稳,如低声钟罄,悠悠沉沉,倒有些悦耳。 白禾安轻咳一声,小声道:“不敢,不敢。” 薛青儿轻笑,白禾安一贯落落大方,很少见如今这摸样,倒觉得可爱。 她转眸看向两位郎君,介绍道:“这位是霁月山庄的小娘子,我的表妹,白禾安。” “原来是表妹呀!”孙立宣满脸讨好的笑,告罪道:“禾安表妹,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恕罪。” 白禾安端着一贯的微笑,应付道:“无碍无碍。” 薛青儿不明所以,正要责问,赶来的薛疏育不顾礼仪,上前抓住白禾安的胳膊,关切道:“禾安妹妹,你没事吧!” 白禾安感叹,果然是亲兄妹,动作一样,都抓着她吃痛的手臂。 见白禾安衣裳沾着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