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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4(3 / 3)


要问问达芙涅它产生的原因,这方面她比他专业)。

他压抑住忍痛抽气声,把书盖在脸上遮挡一切——也遮挡她,这一切都始作俑者。

然而一闭眼,她却还在眼前。几天前他们在沙滩上,他摔下马,她碰到了他的腿。明明刚学骑马时摔惯了,再加上知觉迟钝,本该不会有任何反应,他却感觉她微凉的手指通过几层衣物直接触碰到皮肤.....不,是更深处,能够感知到的更深处,以至于引发被火漆与烙铁烫伤的灼痛(可是他很久以前就缺失这种感觉了),使他的呼吸为之一滞。

“将我烙在心上如印记,将我刻在臂上如戳记……”*她的触碰冰冷而滚烫,让他感觉自己健康而完整,让他感觉到愉悦的疼痛,甚至可以马上爬起来吻她。

对,吻她。

一种丑陋的心思像那条伊甸园的蛇一样纠缠住他:她到底是否排斥自己,试一试便知晓。反正他们也不能再做什么了……姐姐已经怀孕了,而他甚至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只有这次,只有今日,只有此时此刻……

但你是不可触碰者。

(*出自《雅歌》原文是:求你将我放在心上如印记,带在你臂上如戳记。)

“达芙涅。”

他轻声喊出她的名字。

当思念成疾的阿波罗喊出这个名字时,那个少女犹如林间野鹿惊慌失措地奔逃,跳入父神的河中捍卫自己的贞洁,美丽的面容被植被的枯槁封存,雪白的胴体变成棕褐的枝、翠绿的叶、伸向太阳——他的方向。

他很清楚自己得不到她,于是想采下她的枝叶编成环戴在头上。他和静止的她之间隔着一层晨雾、一张面纱、一道帘帐,于是他剥开那层雾、揭下那张纱、掀起那道帘帐,然后吻住粗糙树皮下她被封存的脸。

可他没有料想到这样的奇迹,原本冰冷的植物在笨拙地回应他,她(或者说“它”)不再是月桂女神,而是独属于他的、有血肉和温度的达芙涅。然而他自己的技巧也生涩,感受到她的手轻柔而不容抗拒地揽住自己脑后,推向那芳唇,只不过干燥起皮的唇吻在一起,即便动作轻柔也被撕裂,美妙的血腥、愉快的痛楚开始蔓延,随着深入两人的牙磕碰在一起发出脆响,然后他们分开,因笨拙生涩、缺乏浪漫的初吻大笑……

就在此时,他发现这里不是阿卡迪亚的牧园,两人之间的纱帐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明显,因为它上面有……

对面的少女惊叫着跑开,仿佛见到了长着羊蹄的怪物。

他看着纱帐上触目惊心的血色,然后抚上自己的唇。

不出意料,确实咬出了血,但是手指蹭到的嘴角也是潮湿粘稠的。门牙因为冰冷的空气而刺痛,仿佛根本没有嘴唇的遮挡。把沾了脸上的血的手放到阳光下后,他彻底震惊,如坠深渊,一阵干呕随之袭来。因为那是一只布满脓肿溃烂、指节缺损的手,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它像是属于一具埋了两个月从墓地里刨出来的尸体。

他猛地扯下带血的帘帐,跌跌撞撞走下床,把自己摔在卧室的铜镜前。他逼视着镜中不能被称作面孔的东西长达三秒,然后将镜子砸在地上。

这不是他。

这就是他。

镜子破碎的声音把他惊醒,像溺水者从水里拔出脑袋、失重者抓住了悬崖上的一根枯枝,鲍德温睁开眼,发现还是那个午后,还是自己的床,高迦米拉还趴在帘帐后的那侧床上,她的声音仿若在梦境的那端响起:

“你应该找点阿拉伯人的医学书籍,比方说阿维森纳*的《医典》,以及累赛斯。听说他们的手术能治疗结石甚至麻风病。法兰克人的医术太落后了。”

(*阿维森纳(Avicenna,公元 980–1037,又称Ibn Sina)被称为当时的 “中东医圣”。)

他冷笑着,闷闷的声音从厚书底下传来:“看来得把我脖子以下全切了。”届时你会像莎乐美亲吻约翰的头颅一样吻我的吗?

然后他把威廉送的书从脸上拿下来,从床上起身,将它插回书架原处。

“霍亨索伦小姐,您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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