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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1(2 / 3)


手还是按腿?按在创口以上还是以下?”他问得严谨而愚蠢,毫无经验可言。

“腿,以上。”

年轻人照做。

银制的刀片很软,割不了肌腱筋骨,但对付腐肉绰绰有余,而且胜在纤薄锐利,皮肉很容易分离,就像手划过水面一样轻松。刚刚烧过依旧滚烫的刀片一旦划破血管就会灼烧得使它们凝结,出血量并不大。

由于腐败的皮肉知觉丧失与女医师娴熟的刀功,患者并没有剧烈反抗,但接下来就不是这样了。医师用一块浸泡在高浓度酒中的洁净纱布清理割下来的腐肉与新的创口,伊西多尔感受到手掌下那人的肌肉开始痛苦地抽搐,想要摆脱医师的折磨,他不得不加大了力气按住。

“停一下。”他说。放下患者的腿走到床头,把一块毛巾塞到那人口中让他咬着忍耐疼痛,又沾了水在他额头划了一个十字,低下头在他耳畔轻声道,“圣战的荣耀归属于你,主与你同在。”他认真起来嗓音清澈如融雪,圣洁如天音,具备一种奇妙的迷摄力,有做布道者的潜质。

手术继续,他依旧按着患者的腿,不过这次轻松了一些,挣扎的程度不再那么剧烈。

科穆宁夫人突然开口:“你刚刚同他说了什么?是那个医师。”

骤然被问到,伊西多尔握着患者腿部的手收紧了一下,“我说,如果他不让位,就不会有好下场。”

她闻言轻笑一声,“你不会用这么愚蠢的威胁。”

他等到她完成整个清创过程后才说,“如果患者性命不保,我们会负责,他会有好处。”

科穆宁夫人点点头,不知是认可他的做法,还是早就做好了负责到底的打算。只见她用小刀从一块发霉的面包上刮下一种绿色的菌层——就像刮黄油或奶酪一样,涂抹在创口上。这样看她真的挺像个女巫,他想。

“你是不是质疑我的做法?”她似有察觉地问道,不过语气轻松,仿佛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亦或者已经有许多人质疑过她。(刚刚与她争执的是一位理论医师,而从医人员又被划分为三部分,理论、外科医师与剃头匠等兼职医师。尽管理论与外科医师内部争执不断,两者都一致排斥兼职医师,而像科穆宁夫人一样无法接受专门教育的女性必然属于兼职医师。)

伊西多尔很纠结地摇了摇头,动作沉重得好像头是铅做的。说实话他更不信任那些诵经五遍、放血十次、药到病除的理论医师,因为他自己就曾深受其害。而且这种简单粗暴的医疗手段让他猜测,下一次倘若一个人颅骨有损伤,他们会直接抢刽子手的工作。

科穆宁笑了,这使她那张原本有些冷漠刻薄的脸容光焕发,“你有时看上去不会说谎,但有时又很会说谎。”

年轻人被打趣了,感觉脸上一热,并庆幸这昏暗的光线使她看不到他的具体神情。“对了,”他开始进行下一个话题试图脱困,“您知道港口还要封闭多久吗?”

她看着他一脸了然,“原来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个。”可是她没有这样说,而是平淡地陈述实情:“据我所知,这是出于法王的授意,除了你们,他还买下了其他商人的军用物资......”

他们又讨论了一下这种做法的用意,最后明白短期内不能离开的伊西多尔决定再揽些活,他讨厌闲着,尤其是没有自由地闲着。

“最后,夫人,请问您还缺助手吗?”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留下来。”她想也不想便回答道,“还有,下次就喊我高迦米拉吧....”

“好的,高迦米拉。”他听话地接道。

见他接得这么顺口,她又说,“有趣,你是第一个没有过问我这个怪名字的人。”她不由得怀疑他听说过这个名字。

伊西多尔干咳一声,“那是他们少见多怪了。我见过叫犹大和伊苏斯的。”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它。我父亲为了纪念亚历山大在这个地方大胜波斯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寓意为希腊的荣耀。”她收拾自己的医药箱,动作利落。这时他方定下心来观察她今天的打扮,更加素净干练,发丝全部掖到头巾里,衣裙简单而整齐,完全就是修女的装束。

“我既不是希腊人也不喜欢战争。再见,伊西多尔。”她以这句话结束(它与她的打扮一样简单,以至于他不相信她说完了),然后匆忙拎起药箱出去了。她真是....这么多年从没变过。

“是的,你不喜欢战争,但它让你所学之技有了用武之地。我也一样。”

伊西多尔看着她离开,从昏迷的患者口中拿出那条毛巾,然后也走了。掀开帘布出去时天已经不下雨了,可他还要带着那条潮乎乎的羊毛毡,谢天谢地他没忘带了它。

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见到伊波吕特,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兄,看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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