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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尔3(2 / 2)


的阻隔,他能感受到裹挟沙与盐粒的粗粝的风直接拍打在脸上,额前拂动着细碎的黑色短发,视野也开阔了许多。

突然,他感到一种颅内超载的眩晕,不得不把剑插在地上,扶着剑站定,死死掐住额角保持清醒。

原来是逝者的记忆,它们也会改变他,比方说口音。他“回忆”起这人叫伊西多尔,是个希腊商人的儿子,来黎凡特做生意,结果路上兵荒马乱和家族的商队失散了,就和难民一起涌向提尔城,结果在路上人群中爆发了痢疾,死了很多人.......

等等,痢疾?那不是泻死的吗......他低头看看衣裳,很幸运,没有那种污迹,只是觉得罩袍里的裤子有点沉甸甸的.......

然后他从帖撒罗尼迦买的亚麻及膝内裤的夹层里摸索出了十几枚第纳尔金币的轮廓......

———————————————————

提尔城内,伊西多尔的房间内。

穆拉德刚刚醒来,发现额头上搁了一块浸过冷水的毛巾,脑袋浑浑沉沉,喉咙里很干涩。

伊西多尔正在收拾东西——看来昨晚他是打地铺的——迅速瞥了他一眼,“哦,你睡了快一天了。医生已经来过了,他说处理得还不错,有点炎症发烧是难免的。你还很痛吗?”

左臂失血过多有点麻木,他稍微动了动,麻木感褪去,简直比昨天更痛,搅得他表情扭曲,都要叫出声。而且他感觉左手还在,就安静地搁在亚麻床单上。

年轻人见状凑了过来,检查了一下纱布,没有移位渗血。于是他又拿来昨天的瓶子,那种萃取液,让男孩闻,“再好好睡一觉。”这便是他的安慰,尽管脸上依旧一片冷漠。

伊西多尔坐回短了一条腿的凳子上,凳子很矮,还没有床高,坐在上面显得有些局促,简直像小孩子的摇摇马。要不要给他喝点水再睡?他想。而且昨天他买了烈酒,但根本没用来给伤口消毒.....应该是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医生又处理了一遍,不会有什么差错。

医生问男孩的断臂是怎么搞的,他说是被一个野蛮的、存心报复的法兰克士兵斩断的。可不就是他自己吗?只不过现在的身份是个希腊佬....他又一想,沙提永的雷纳德部下那群人,也一定干得出这种缺德事。可他还不知道这伙人已经成为马木留克近卫军的刀下亡魂了。

这段时间,前国王,也就是伊西多尔在操心的是钱的问题。他剪开前主人的亚麻裤,把一半金币兑成更碎的钱,因为战乱时金子价格飞涨,短期内是温饱无忧了。但难保再出点什么事,比如说在寸土寸金的提尔城置办下这么一个破房间就花了他三分之二的钱(是的,因为以前没买过东西,他简直是头待宰的肥羊)。况且,他也不是个喜欢闲着的人。

起初,他为人写信读信,甚至还有鲁莽的士兵把军报拿来让他读,有些是截获的敌军情报。后来他不满足于仅能糊口的职业,开始另寻出路。

鲍德温会讲法语、拉丁语和一点阿拉伯语(虽然后者发音不大准),伊西多尔会讲希腊语,加起来就是四种语言(现在他还有意向去学希伯来语,尽管犹太人们通常都用第二语言做生意),而提尔城是个大港口,商贸往来很频繁,于是他就给这里的生意人打短工做口译。

再加上他擅长分析战局形势,能预测哪里会陷入围城,哪里很快就要沦陷,哪里会爆发瘟疫,也知道哪座城缺少鹰嘴豆和面包,哪座城没有制箭的芦杆和投石器......所以聘请他做翻译的商人相当于请了个顾问,总能按需求向各处提供应急货物,批批都能卖得又好又快。

其实他的预测也不是没有失误。也有贪财的家伙为图暴利销货去阿克,结果陷入两军混战(因为伊西多尔估测的开战时间晚了一天半),也有倒霉蛋为了给远处被困的特里波利送水结果自己在沙漠中迷路渴死......

但总之,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信任他的,他感觉自己做顾问的时候比为王时更能被人需要,也更快乐(或许这快乐仅来源于亲自赚钱的乐趣)。尽管他还是略带嘲讽地板着脸,却觉得短短几个月,以前的脾气给磨掉了许多。当然,这也只是他自己觉得,也有好些人认为这位新来的伊西多尔平时看上去温和沉静,有时会突然变得傲慢刻薄、喜怒无常。

这时门帘微动,一群孩子跑过带起的风搅动了沉闷的空气,伊西多尔回过神盯着那里,他听见孩子们喊起来:“新十字军要来喽!耶路撒冷又要解放啦!”

他从矮凳子上起身,掀开门帘走出去,马上被裹挟进汹涌的人潮——他都不知道这群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他吃惊又心烦,紧紧皱起了眉头,抬头望向没有人群被污染的天空,结果发现小巷狭窄的天空拉满了横旗,一面红色的绘着三只直立的狮子,另一面蓝色的排列着几朵黄色的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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