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跟【魔女】一决胜负了。 “大暮先生早,真希望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啊。” 大暮鸣一站在垂着天鹅绒窗帘的走廊,看上去是专程来等我的。 他朝我点头:“我有单独的话想跟你说,是关于茉莉的。” “走吧,小心隔墙有耳。” 我隐约察觉到心跳不适,空气里飘荡着令人不安的味道。 是很早之前从侃侃而谈的长谷川忠泰身上感受到的,在寻常之中轻微的不寻常骚动,幽深的巷道,剥落的墙面,大片的积水——像是长满了铁锈色的爬山虎。 眼前出现了血。 一步步往前走,血越来越多,连成了线。 水岛和松丸死了。 黑井倒在石膏雕像旁,身上负血。 “黑井小姐!”我朝她跑。 她用尽全力冲着我喊:“快跑!——离开这儿!” “救命啊!茉莉疯了!” 芝谷英士惨叫着从我眼前跑过。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吧!”茉莉拿着把带血的菜刀,狞笑不止。她连看也不看我,鬼魅的身影直追着芝谷英士,刀刃亮得刺眼。 “少爷!” 芝谷英士惊恐万分:“你这个疯女人!不要过来啊!你们快点杀了她啊!” 他不断把手边能碰到的任何东西,朝浴血的女仆砸去,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挨上。 “跟上来!”大暮鸣一命令。 陡变突生! 危险的预兆来自身后。 我侧身一避,提起手边能拿到的花瓶,狠狠往身后一拍。 在它砸中什么碎开之际,一把匕首滑入掌心,我曲膝发力,攀住他的肩膀爬上后背,双腿一收绞住脖子,匕首反刺入下颌! 抓力袭来,捏着我的脑袋,简直就像一轮铁锤,把我砸进地面。 骨头都要被砸碎了,钻心之痛瞬间夺去呼吸。 我喷出一口血,头晕目眩,全身差点失去知觉。 “真危险啊!” 方才的匕首脱手摔得老远,刀刃像易拉罐一样轻易扭曲了,就像一辆报废的二手车,划拉出尖锐的鸣叫。 被咒术强化过的身躯足以抵御凡铁。 关节脱位,无法再动弹。 这家伙。 赤堀。 逐渐嗡嗡叫嚣的耳鸣中,分辨出其他声音。 很冷静的。 “住手,别弄死了。” 赤堀狠狠踩住我的肩膀,无所谓地耸肩,猩红舌头舔着唇角说:“她太凶了,稍微有点认真,没想到不堪一击啊。” 都说过我是普通人了。垃圾! “救命啊!快来人啊!” 芝谷英士凄惨的叫声越来越远。 布下陷阱的人有如一尊无动于衷的雕像,片刻他的声音又说:“我与你无冤无仇,希望你不要恨我。” 他的皮鞋敲打着光亮的地板,热量不断流失的感觉让我体会到,我正以何等屈辱的姿势躺在地上。 “可恶!……快住手!”黑井捂着伤口站起来。 她的血印挂在石膏像上,留下女鬼般凄厉的爪印。 “你们……到底要杀多少人才能够满足呢?”我吃力地问。 “啊。你已经参与过祭献,现在问是否太大惊小怪了。未来的信息就隐藏在现在的碎片里,无论往往哪个方向都可以,我们不能停留在原地,否则诅咒是会把我们拖垮的,我们只能认准一个方向不断跋涉——” 大暮鸣一低声说:“将意义赋予生命,永远前进。” “说够了吧?你简直像个神棍。” 赤堀拽住我的头发,把我提起来:“唔!”这个总是很难让我留下深刻印象的男人,狂妄的表情被碎裂的镜片切割成两半: “哦哦,不服气?真想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啊,我喜欢猫咪的眼睛。” 他的下巴被我全力刺破,带上一道狰狞的伤口。 深红色的血液正如勋章那样挂在他脸上,与此刻的惨烈真实地交织在一起。 魔女之宴远不止我们以为的那么简单。 逼迫着所有人进行选择,在焦灼的情绪,以及生死的对抗中逐渐放弃思考。 凶手费尽心思欺骗认知,误导我们,只不过是为了掩盖另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隐藏在幻术中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