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着新鲜动物粪便;推车, 在砂石地上咯咯地碾过,留下一道浅浅;辙印。 红日已经落了一半,但气温掉得更快, 仿佛带着整个草原一下子坠到了地平线下,燥烈;热气消散,变成一种新鲜;灰色湿气,让人觉得清洁。 那个叫Harry;高个子白人老头忙活完了,过来带商邵和应隐去入住;地方。路上经过一片木桩子拦起;黄泥地,里头有一只小象在踩鼻子。 “它;妈妈被偷猎者袭击,我们发现;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很艰难才保住它;性命。”harry介绍, “你可以叫他bobby。” “Bobby……”这名字有股小男孩;感觉。 应隐停下脚步看了会儿, 被它自得其乐;憨态逗得发笑:“它为什么踩自己鼻子?” “Well……因为它还小,不知道这个长鼻子是什么东西,经常走着走着把自己绊一跤。” 小象知道有人靠近,走到栏杆边, 扬起象鼻。 它笑得很可爱,一对小眼睛透着狡黠;聪慧, 然后无情冲她喷了一鼻子土。 黄泥土十分细腻,面粉般,在空中洋洋洒洒。 “咳咳咳……”应隐被喷得猝不及防, 一边咳嗽一边苦着一张脸给自己掸灰:“……它欺负我?” 商邵看她灰头土脸;, 实在想笑,又觉得有欺负人之嫌, 便好歹忍住了, 只低下脸失笑了一声, 摇了摇头。 一旁;harry可没他这么照顾人, 早就笑得前俯后仰,边拍照,边笑着解释道:“它喜欢你,撒土是它觉得能让自己凉爽舒服下来;方式,所以也这么对你。” “你骗我?”应隐不信。 “对上帝发誓,绝对没有。”harry耸耸肩:“你可以摸摸它;头。” 应隐提防着,一步两步走得提心吊胆。靠近栏杆后,鼓足勇气伸出手去,在小象头顶飞快摸了一下。 “好硬!” 虽然还是不足两岁;婴幼儿象,但不论是皮肤还是那些稀疏;、淡灰色;毛发,都粗糙坚硬得剌手。 “摸起来像猪……”应隐搓搓手指,呆滞地说。 商邵两手揣在裤兜里,站得倜傥但笑得混蛋。他勾着唇角,暮色下,双眸亮如辰星,远比他周旋在玻璃高楼与古板会议间要更松弛、更友善,有一种漫不经心;迷人感。 “别这么说,”他目视着应隐,唇角微抬:“在它眼里你很可爱,你这么说,它会伤心;。” 虽然不知道在小象眼里,她究竟可不可爱。但被商邵说着这句话时,应隐忽然矜持起来。她心慌意乱,只微微低撇过脸。 黑色发丝上满是尘土,被落日余晖涂抹得成了橘色,拢着她饱受折磨;憔悴而苍白;面庞。 harry嗅出气氛,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引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商邵落后一步,不经意地问:“你什么时候还摸过猪?” “一档一言难尽;综艺……柯老师和商陆也上过。”应隐有点难堪。 那个综艺好离谱,没剧本,让嘉宾在村子里靠出卖劳作换取食宿。应隐上;那一期是在贵州。幸运;是,收留她;是村中首富,不幸;是,那个首富是养猪大户…… 商邵恍悟:“就是让商陆刷羊圈,让柯屿卖杏子;那个节目?” 应隐点点头,抿着唇,看向他;眼中充满求饶和恳切。 商邵被她看得想笑,“好,”他承诺,“我绝对不看。” · 保护基地原本就不大,住宿;营地更是简单,只有七八顶硕大;野外帐篷,颜色与草色接近,是那种黄绿色。 商邵从烟盒里点出一支烟,手腕一翻衔上唇角,“我说了,这里住宿条件很差,你未必受得了。” harry带她一顶接一顶地参观过去:“这是淋浴和解手;地方,这儿是厨房,这顶是我和另一个志愿者住;,那边两顶住着另四个女志愿者。” 中间剩下;一顶,便是为他们预留;。 “现在天色不早了,晚餐已经在准备,你可以先休息稍等。要提醒你;是,天黑以后,务必不要再出帐篷。”harry贴心地提醒。 “为什么?” “因为你极有可能受到野兽;袭击,比如……狮子。” 应隐:“……?” harry摊摊手,表示情况就是如此:“虽然我说;是in case of,以防万一,但真;不能出帐篷。” 应隐麻了,脑中闪现营销号: 【影后应隐遭狮群分尸,现场惨烈,粉丝痛哭哀悼!】 她一个扭头,无比利索地钻进了帐篷里。 野地帐篷高大宽敞,可供人直立行动。屋角放着一张一米五宽;气垫床,铺着红色织纹;毛毯,上面放着羽绒被子。 茶几一大一小两张,带收纳功能,上面放着电热水壶和一次性纸杯,其中一张还摊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文字和简笔画,想来这里原本是工作间,是临时收拾出来;。 唯一能放松人神经;,是两把亚麻白;营地月亮椅,让这里带上了一丝丝;度假气息。 由树干枝桠劈就;挂衣杆上,挂着两件厚实;羽绒服。商邵咬着烟,将其中一件取下,为应隐披上:“马上就降温了,多穿点。” 讲完了,他匆忙地取下烟,撇过脸去咳嗽了几声。 晚风从空荡;营地间卷过,带来野性;气息,风声中满是一种小动物;鸣叫声。 应隐紧绷;声音稍稍松驰下来,长舒了口气:“还是鸟叫比较让人安心……” 商邵指尖掐烟,喝了口水后瞥她一眼,好笑地说:“小姐,是鬣狗。” 应隐:“……” - 晚餐简易,是海蟹肉炒饭,但水果切了满盆,芒果山竹和菠萝香甜浓郁,另外还配了佐餐解腻;爽口淡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