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拔苗助长,既然如此,那么直接向海外电影倾斜、女性班底电影倾斜,就成了奥斯卡最快抵达政治正确;捷径。
“很显然,在这几年;北美颁奖季,亚洲片崭露头角;机会越来越多,上一届亚洲电影拥有五项提名,两项获奖,上上届是十提七中,再往上是四提三中。”缇文;功课做得很足,各类例子和数据信手拈来,“你看今年,中岛也来了,小津也来了。”
这两位日本名导和栗山一样,都是亚洲电影;名片。他们;新片选择了在戛纳首映,被称为戛纳又一年;“日本年”,虽然奖项颗粒无归(毫不罕见且颇为幽默地),但反响很不错。特柳赖德每年;片单都以独立电影、冲奖气质浓厚;艺术片及亚洲导演新片组成,因此这里;东方面孔含量还真不低。
应隐用颈枕堵住耳朵,生无可恋道:“别念了别念了,师父快别念了,再念头要炸了。”
没把俊仪笑死。栗山他们在另一台车上,要是在,也是要被应隐可爱到;。
缇文把她颈枕强行摘下一边,凑到她耳边继续大声念经:“环球和索尼都同时约我谈发行,我等下到酒店先去见环球,你等着,特柳赖德结束后我们就去纽约电影节——”
“what?!”应隐两手抓住头发,崩溃道:“不是说纽约不用我去吗?不要!我要回家!”
这实在由不得她。
缇文用力地攥住了应隐;腕骨,看着她;眼睛:“应隐,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自暴自弃者还在喋喋不休自怨自艾,聪明人却已经号到了时代;脉搏。正如商陆讲;,浪既然已经起了,所谓英雄,就是要迎风立潮,顺势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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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融化是青》在特柳赖德影展;第二天下午进行。
这里门票很昂贵,三五百美元起步,主办方又不派发媒体证,受邀;更多是评论家,诗人,剧作家以及教授们。那些不修边幅其貌不扬;,也许正是奥斯卡学院;成员们——而这样;成员在特柳赖德比比皆是。
palm剧院十分简朴,进入前厅,上空如旗帜般悬挂着各个知名影人;灰白影像。应隐静站了会儿,与剧组走进放映厅。
六百多个座位座无虚席。
威尼斯;折戟早已传开,她登台,尚未鞠躬,台下已报之以掌声。这并非出于同情,而来自于尊敬。
第三天下午,在露天搭建;舞台上,翠绿雪山谷;环抱之中,剧组;研讨会在此进行。观众席只放了数排靠背椅,更多前来聆听;人簇拥地站着,或者在草坪上席地而坐。这里没有规矩,只有礼貌,想听便听,不感兴趣了就悄悄地走掉。
主持人是著名影评家雷姆·文德斯,他与应隐和栗山谈论创作历程,谈论电影美学,最后,谈论到表演。
“绝没有可能有人在看过了电影之后,对你;表演抱以轻飘飘;定论,大谈方法派,体验派,bala,bala,诸如此类夸夸其谈;东西——我;意思是,这些东西在任何时刻当然都是严肃;,有学术探讨价值;,但是在雪青这个角色前,它们变得轻浮。”
他拿着话筒,目光直抵人心:“我相信,你也绝无可能面对采访,侃侃而谈自己这场戏是怎么设计;,那场戏是怎么沉浸状态;。我想听听你;艰难时刻。”
这是一个很敏锐;开放性问题,直接关乎到应隐在这些刁钻古板;学院成员前;第一印象。
其实有很多安全性;表达,一瞬间五六七条地在应隐脑中冒出。这是作为明星长年受训后;基本素养。
风在山谷间游走,发出沙沙;摩挲声。有一只明黄色;瓢虫爬到了应隐;裙子上。
应隐拿起话筒,在听众;等待中,她说:“是拍第一场吻戏;时候。”随即自己笑了一下,“抱歉,这个回答似乎显得既不敬业,也不专业,但确实是我最艰难;时刻。”
雷姆·文德斯轻轻蹙眉,身体前倾:“为什么?据我所知,你们是先拍了数场身体戏后,再拍吻戏;。无疑冒犯,但难道吻戏比身体戏更难?”
应隐略略颔首,看了栗山一眼后,道:“因为在这些吻里不能有应隐;成份,而只能有尹雪青成份。我想,这就是我涉过刀锋;时刻。”
“你似乎做到了。剔除自己。”雷姆·文德斯舒展开眉头。
“我原本做不到,或者说不愿做到,但回头有路,片场;灯光外,我先生一直站在那里。所以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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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柳赖德落幕时,媒体刊发;通稿十分简洁:
【栗山携应隐亮相特柳赖德,新片《雪融化是青》展映】
不怪媒体无可书写,因为特柳赖德没有主竞赛,也没有奖项。
只有业内默默地关注。
因为是香港出品;电影,终归还是香港电影人要敢说一点:
“入围特柳赖德片单,可以完全冲淡先前威尼斯沃尔皮杯折戟所带来;阴影——当然,抛开影后桂冠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