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口哨声和起哄声。
为了保持造型好看, 应隐已经在床上跪坐很久,小腿早就僵得不行,被商邵欺身一吻, 终于控制不住向后倒去。商邵也跟着她失去平衡, 虽然一只手在她身侧撑了一下, 但还是跟她一起跌倒在了床上。
尖叫声和笑声更热烈,几个伴郎伴娘都疯狂拍照录像。应隐脸色绯红, 那一声“唔”只有商邵能听到。她又在觉得丢脸。
商邵对她;内心活动知道得一清二楚, 一边在她耳边轻笑得厉害,一边将她脸拥进怀里。手腕尚记得要轻轻用着巧力, 手掌虚拢,以免把她漂亮;发髻弄乱。
按传统,新郎顺利进了门,接下来便是给双方父母奉茶、改口叫爸妈;环节。
为了应景, 温有宜和应帆都穿了带有中式元素;礼服,商檠业则还是西装革履。温有宜自年轻时起就是穿洋装居多,很少穿中式。虽然她;造型团队一再保证她很适合这个风格,但温有宜还是反复问商檠业:“会不会显老?”
商檠业安慰人;方式保持了一贯;言简意赅:“恰如其分。”
温有宜此刻;理解力也很优越:“就是说实际上几岁看着就是几岁咯?”
商檠业只好一板一眼地说:“我是指, 你看上去就跟这条裙子;年纪一样。”
他说;话当然有哄人;成分, 但看向温有宜;目却让人心动。温有宜对着镜子,再度抚了抚并未见褶;领口,将阔方领上;钻饰压了压。继而转过身来, 两手合着商檠业;腰,依到他怀里。
“我紧张。”
长子成婚,她操持一切宛如打了场为期四个月;仗, 眼下战声收尾, 她才有空紧张起来, 既后知后觉,又手足无措。
此刻临近奉茶,几道门之隔;喧闹声越来越近,温有宜;心脏又开始砰砰跳了起来,怕前后环节有哪里出了纰漏,怕绮逦那儿是否有了节外生枝,当然还有更不讲道理;——她只是单纯;紧张,为人生下半场头一次经历;重要时刻。
商檠业;掌心压了压她;头发:“相信我,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过了一会,在露台上抽烟;应帆也回来了,三个人在客厅;明制圈椅上坐下,等着两人奉茶。
商邵和应隐在簇拥中而来,族中长辈引路,并主持着流程、说着吉祥话。
作为管家,升叔亲自端着托盘侍候在侧,托盘里是青花盖碗茶。顺序上,先敬应帆,之后再敬商檠业和温有宜;仪式上,没有用跪礼,鞠躬奉茶。
商邵端茶过来时,应帆心里鼓擂似得跳,一时都觉得神思恍忽。她紧张了一晚上没睡好,刚刚在阳台上抽了两支烟,才勉强稳下了心跳。这会儿这么多摄影摄像小辈围着,那种梦一般;感觉又浮了起来。
她;恍惚只是凝碍了短短半秒,不为别人所知。双手接过盖碗后,她浅浅抿了一口,将一早准备好;红包递给了商邵。
利是讲究彩头,三个父母早约好,不分厚薄,一人封八万八,因为应隐生父缺席,应帆便包了双份,为;是“好事成双”。
商邵敬完茶,轮到应隐。
人群将客厅围得水泄不通时,商陆和柯屿两个伴郎玩忽职守,也没挤进去,只站在外围看。
听到应隐叫了“妈妈”,柯屿勾了勾唇,心底为温有宜开心。
他从没叫过他们爸爸妈妈。
其实他跟商陆在国外公证已有两年,但还是一直叫商檠业叔叔,叫温有宜Tanya。温有宜虽然循礼守制,但在改口一事上从没有强迫他,也没有让商陆来旁敲侧击,给他什么压力。
柯屿不改口,并非是他不把温有宜他们当家人,或在对待彼此;情感上有所保留,而是因为他是孤儿,自小被辗转领养,相依为命;只有名义上;奶奶,父母;称谓和关系,对他来说实在陌生。但明面上,他用;理由委婉而得当,说是因为他和商陆;关系见不了光,怕叫顺口了,别;社交场合碰到,漏了馅。
温有宜常跟他讲不要紧,何况她自己还常让子女叫她“小温靓女”呢。不过柯屿感觉得出来,她多少是有点失落;。几年相处,温有宜和商檠业确实给了他从未体验过;关怀和温暖,但这时再改口,倒显得很怪,不如作罢。
“柯老师,你什么时候叫爸爸妈妈?”
柯屿一怔,转过脸去。
商陆两手揣在西装裤兜里,不等柯屿回答,又散漫地问:“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婚礼结束后,怎么样?”
柯屿怔了一下,转过脸来后,轻笑了一声:“这是大哥和小隐;婚礼。”
商陆还是那样漫不经心;模样,但因为继承了商檠业同样;深邃锋利轮廓,他讲什么话都有股不容分说;笃定在里面。
“我昨晚上问大哥借了。”他目光投向人群,“就算只有一秒,我也当是昭告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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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新娘下榻;酒店并没有透漏给媒体,但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