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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志勇第一次偶然间看到小泽拆楸楸的奶粉罐,然后自己用干净勺子从里面挖了一勺尝,还以为小泽是天天看楸楸喝奶粉,自己也有些馋了,但是不好意思说。
但当他又一次偶然间发现,小泽不仅仅是拆了一罐奶粉,而是把楸楸剩下的所有奶粉都拆开尝了一口后,他意识到,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这么简单。
陈孟把楸楸抱在自己腿上坐好,然后猜测:“老唐你说,小泽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坐在妈妈腿上的唐楸正玩着妈妈递过来的一个小玩偶,对于爸爸妈妈目前正在谈论的事情,并没有特别感兴趣。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听不太懂。
陈孟这边说完自己的猜测,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小泽会不会是想起来了一点儿他以前的事?”
看小泽这段时间的行为,结合小泽曾经的经历,不难猜出他现在可能正处于一个对所有陌生人,包括一般熟人都不信任的状态里。
虽然小泽的反应时间确实长了一些,直到几l年后才显现出了这样极度警惕的状态,但想到小泽在几l年前因为一场高烧,把许多事情都忘记了,此时这样的后知后觉,也就不算太突兀了。
唐志勇闻言,稍微想了下,还是摇头:“小泽的状态不太像。”
一般孩子如果像小泽这样,先是出意外把自己家里,包括家人的情况都忘了个差不多,时隔几l年后才重新忆起,此时就算不哭着喊着要回家,最起码也该有些反应。
可看小泽这样子,分明是一点儿想找自己亲人的想法度没有。
陈孟分析:“那可能是小泽其他的没想起来,光想起来了自己被拐时的事情?”
唐志勇继续摇头,说出了他最主要的一个论据。
“他拆的,是楸楸的奶粉。”
话说来说去又绕回来了,陈孟沉默一瞬,不得不承认丈夫说的有些道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见过,也没见过自己被蛇咬了不怎么害怕,反而生怕自己弟弟也被蛇咬了的。
等等,以小泽和楸楸的感情,小泽这么疼楸楸,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陈孟此话一出,屋里又是一小阵沉默。唐志勇反过来被说服了。
最后,夫妻俩再次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个意思:所以,小泽这样的状态到底会持续多久?
他们倒没有对小泽目前的一些行为产生什么反感,相反,想到小泽当年身上受的那些伤,这些年里,他们和小泽的感情越深,每次想起来也就越心疼。
只是,作为成年人,他们同样能意识到,小泽目前的行为,是有些过激了的。如果不加以矫正,谁也不知道他以后是会越演越烈,还是渐渐平息,万一是越演越烈,说不定以后还会因此影响到小泽的正常生活。
可……到底该怎么干预和矫正,两人心里却没了章程。
别人家再怎么样,好歹还能有些长辈可以
问问,大家集思广益。但他们家……唉。
陈孟这边估摸着时间,小泽应该是快回来了,只能是先和老唐说好,再观察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尽量别刺激到小泽。
在妈妈怀里,被动听完全程了的唐楸终于是听懂了一点,爸爸妈妈好像是在说哥哥。
小家伙自己朝门口看,然后指给爸爸妈妈:“哥哥。”
他想告诉爸爸妈妈,哥哥再过一会儿,就从那里出来了。
唐志勇伸手把孩子从妻子手里接过来,回应:“楸楸想哥哥了?那爸爸陪你到门口等一会儿哥哥?”
听懂这句话了的唐楸刚想要点点头,就听到门口传来些动静,不一会儿,门便被推开了。
唐泽手里拿着两本书,身上有些湿的从外面走进来。
陈孟见状,立刻找了干毛巾递过去:“外面下雨了?”
唐泽把书放下,拿着毛巾擦头发:“嗯,雾雨,不算大。”
从家里到新开的那家书店的距离不算远,他就算没有带伞,也不至于身上都淋湿了。
主要是去借书之前,他又往学校去了一趟。
唐泽在出门前,也把要顺道去一趟学校的事和家里说了。
所以,等唐泽回到自己房间,把沾湿了的衣服换掉,重新从房间里出来后,就听陈孟询问:“小泽,你班主任找你什么事儿?是不是演讲比赛的事?”
陈孟口中的演讲比赛,是在两个月前,唐泽他们班班主任给他报名了一个中学生外语演讲比赛。
唐泽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别看他现在都能给各大报刊投稿赚翻译费了,但和书面翻译能力相比,他的口语水平,大概就是哑巴外语的程度。
班主任给他报的这个外语演讲比赛,他因此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自己写了演讲稿,然后对着外语老师给他的磁带,还有音标书,稍微纠正了一些读音。
谁知道……
直到现在说起,唐泽语气中还是带了点意外:“嗯,周老师跟我说,我市赛晋级了,让我去参加省赛。”
不仅是唐泽自己意外,其实就连唐泽的班主任都没想到,自己的学生居然这么出息。
唐泽出门的时候还没有下